林氏被这句话问笑了,“我生的人,我为何打不得?”
蛰月:“竟然是你生的,还这么狠心?”
林氏插着腰,饶有兴致地看着蛰月,讥讽道:“你这不是会说话吗?天天装哑巴,还以为你真就哑巴了。”
“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我?”
蛰星:“娘……别说了好吗?”
“你闭嘴!”林氏一个眼刀打过去。
“什么东西?我是蛰月,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吗?”蛰月挑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林氏有片刻懵圈,就连蛰星也僵住了。
没想到,蛰月……
蛰月:“一个书法而已,今日写不好,明日接着写就行了,没必要咄咄逼人。”
林氏被这句话刺激,双眼猩红,“你懂什么?我是为他好!我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她就是看不惯蛰月这一副清高的模样,和她早死的娘一模一样。
要不是蛰戟偏心,蛰星至于比她差这么多吗?
凭什么蛰月从小到大的师长都是蛰戟亲自挑选的,而蛰星的,就一句让她安排就完事了?
蛰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每个人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他或许书法差一点,但他武学很好。”
这些漂亮话谁不会说?林氏听都不想听,更别说教训她的人是蛰月,当即反驳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宁朝重文,他会耍些花招有什么用!”
因为出生,蛰星已经被许多人诟病了。他性子怯懦,将来若不能出人头地,该怎么在这乱世活下去?
蛰月像是看穿了林氏所想,静静地说:“他不是一个人。”
“你作为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更应该看到他的优点,而不是紧盯着他的缺点,没有人十全十美。”
林氏被一番话说得心烦意乱,但不可否认,她是对的。
“牙尖嘴利。”说罢,林氏又瞪了一眼蛰星,扔下戒尺走了。
蛰月转身面向蛰星,并没有什么表情。但蛰星看得清楚,她的眼里约莫有种叫心疼的情愫。
“疼吧?”蛰月握住蛰星的手腕,视线落在他那被打得惨不忍睹的手上。
蛰星只觉得麻木的掌心因为这道视线更加刺痛,想要缩回手,却蓦地感觉一阵冰凉。
抬眸,蛰月垂着眸子,细心替他涂着药膏。
像是碎雪覆盖在烈火之上,蛰星只觉得蛰月指尖所及之处一片清爽,什么万虫啃咬的火辣刺痛都烟消云散了。
“都这么大了,别哭了。”蛰月没有看他,轻轻替他涂着药膏。
蛰月五岁没了娘,从此以后,眼泪在她的世界里彻底划去。
蛰星努力想收回眼泪,却因为蛰月的话,愈加不可收拾。
“月姐姐……”蛰星哭后的嗓音涩哑,像是饮下最烈的酒,很是不好听。
蛰月朝着掌心轻轻吹了吹,蛰星心中一颤,浑身犹如触电般僵硬,一个激灵,猛的抽回手。
蛰月投来不解的目光。
蛰星面红耳赤:“谢谢!谢谢月姐姐!”
蛰月把药瓶和小香囊收入蛰袖里,道:“给你的东西,收好。”
蛰星脑子早已经乱成浆糊,那还有空注意袖子里的是什么,一个劲儿的点头。
蛰月又不解地看了蛰星一眼,抬脚便走。一溜烟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蛰星视线中。
这孩子,怎么觉得有些……
傻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