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月:“荀夫子对你很上心,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荀夫子这个古怪的老头不可能是和她一样,鬼使神差地进了那间荒凉的小院,然后又恰巧遇见在树上摘果子的夜揽雪。
说起来这段莫名诡异的相遇,蛰月现在都还觉得有些神奇微妙。仿佛冥冥之中,他们注定要碰见彼此。
夜揽雪挠了挠脑袋,笑着道:“说来也是巧,我那天去树上摘果子,看见了一个人倒在路上,我就赶紧跑去扶起他,喂他喝水……没想到他是学院的院长。”
“他一醒来就感谢我救了他,拉着我去你们陛下那里……”
蛰月:“……”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相遇,离谱得像是现编的笑话……
春已去,夏已至。
一连半个月,蛰月和薄寒宴没有任何交流。这算是两人这么久以来最长的冷战,甚至有同窗觉得他们已经玩完了。
宋翌每天为两个人的事焦头烂额,东跑跑西跑跑,却一点没有起色。
而这段时间,蛰月和夜揽雪关系倒是不错。两人本来就有说不出的默契在身上,这般相处下来,倒是更加熟悉彼此了。
其他同窗知道夜揽雪是荀夫子带来的人,不管出于什么,都没有在明面上表露出异心。
“给你的。”蛰月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夜揽雪。
正因为一道题而伤脑筋的夜揽雪抬起头,有些惊喜地看着蛰月。
蛰月声线平和,清冷深邃的眸子里却有几分闪动的柔和:“你打开看吧。”
夜揽雪小心翼翼地打开,怔了一下,抬眼受宠若惊地看向蛰月。
“是好看的小点心!”少年清糯的嗓音像是跳跃在乐谱上的音符,奏出他独有的音色。
见夜揽雪开心,蛰月心里其实却不由得酸涩起来。她想起了夜揽雪的以前,在宁朝为质的这几年,食不果腹,把宫里的不要的糕点珍藏起来,不舍得吃。
难怪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会那般瘦,会上树摘并未成熟的酸果子。
“谢谢蛰淑女。”夜揽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很好看。
蛰月收回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吃吧。”
夜揽雪没有吃,宝贝似的装入抽屉,眼里浓重的笑意像缀满繁星的夜空。
“这我哪里舍得吃,你给的,我得好生收着。”
蛰月:“它们就是拿来吃的,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再给你带。”
夜揽雪戳了戳手指,用书遮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别开眼去,“……我不好意思。”
夜揽雪感觉自己都快成白吃白喝的白嫖怪了……蛰月其实没有理由对他这般好,他开心的同时,心底是数之不尽的愧涩。
蛰月挑了挑眉,无所谓道:“无碍,我有钱。”
每每听到这个,夜揽雪都哑口无言,其实他心里知道,蛰月是不想让他有负担。
“你看懂了吗?”蛰月的视线从少年脸上挪到书页密密麻麻的字上,有一瞬的凝滞。
虽然是才接触南宁的文字,但不难看出夜揽雪的字迹认真且细致。转念一想,他一定写得一手不错的北境文字。
“当然是……”夜揽雪讪讪地笑了几声,干巴巴道:“不懂了。”
蛰月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轻吐文字:“因为你拿反了。”
“!!!”夜揽雪如遭雷击,把书倒过来,又倒过去,对比几下发现果真是拿反了,白皙的脸直接红成了天边的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