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推用足了力气,蛰月朝一旁踉跄几步,险些跌倒,到嘴边的关心也就被这么打散。
薄寒宴没有回头,已经走出了好几步。宋翌扶住蛰月,担心道:“阿月,没事吧?他不知道又怎么了,你别生气……”
蛰月摇摇头,额间隐约有青筋冒起。
两人继续追,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刚迈过门槛,就看到薄寒宴冷着脸,蛮狠地将夜揽雪的桌子掀翻在地,不依不饶地说着伤人的话。
尚在喘息的蛰月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脸色也顿时冷了下去。她越过还未回过神的宋翌,越走越快,一把掀翻了自己的位置,大喝道:“够了!”
现场的氛围堪称硝烟四起的战场,在场的同窗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全都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失去耐心的尖锐嗓音让薄寒宴瞬间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他慢半拍地看向地面,又看向蛰月。
“现在你满意了吗?!”
看着地上散乱成一团的东西,薄寒宴思绪紊乱,说不出话,心却也跟着乱成了一团。
蛰月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陌生,薄寒宴站在原地,就像被剥夺了所有武器,无计可施。宋翌和夜揽雪把桌子扶起来,默默隔在火花四溅的两人中间。
蛰月没理薄寒宴,蹲下去捡自己的东西。夜揽雪和宋翌也蹲下去捡蛰月的东西,把那些压皱的纸张展平,一张一张捡了起来。
宋翌不停地说着什么,蛰月依旧咬着牙,一句话都不说。
所有东西回归原位,一件没少,那些被压出褶皱的书页却再也回不去从前。
“蛰月,我……”薄寒宴忽然说不出话来。
“够了,别说了。”蛰月已经不想再多什么什么了。
很显然,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是徒劳,还不如各自冷静下来。
但薄寒宴却误解了蛰月话里的含义,他以为蛰月是不想再同他纠缠下去了,她当他是个麻烦……
“你不想再和我说话了吗?”薄寒宴小声说。
蛰月把书拍在桌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好吧,好吧……”薄寒宴自顾自地说着。
宋翌见不得他们这样,偷偷跑到薄寒宴耳边低语,“老大,阿月只是暂时有些生气,你不知道刚才她去找你的时候有多着急!”
可是那时他狠狠推了她……
想到这里,薄寒宴又懊悔不已。是他做错了,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难过呢?他又让蛰月生气了,该难过的是蛰月才对。
“我们一起长大,你还不知道她吗?”
是啊,他们三个人一起长大。但直到现在他才恍然发现,其实他似乎并未真正了解蛰月。
因为在以前,蛰月从来不会像现在这般生气,明明什么事蛰月都会让着他的……
是真的,真的……
忽然好恨,好恨一些无关紧要之人的出现,好恨无情岁月带走彼此的青涩……好多恨好多恨……
但恨来恨去,他最恨自己的任性和无知。
薄寒宴知道有时候自己很讨厌,但他真的无法控制对蛰月的感情。
扭曲却又卑鄙,执着却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