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月把怀中抱起的书重重地摔在桌上。
“说了不去不去!到底还想怎么样!”
似是忍无可忍,蛰月的嗓音像是从喉中揉碎了挤出,尖利的不像话。
还未走的同学目瞪口呆,走了的同学也心照不宣地回头。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人久久不能平复,所有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蛰月迈开腿,无视所有人的目光,从后门冲出去。
薄寒宴和宋翌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吼,似乎还未回过神来。两人瞠目结舌,张大嘴巴却无法找寻自己的声音。
“蛰月!等等!”薄寒宴率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追了出去。
宋翌摸不清方向,却也跟着追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蛰月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蛰月跑了出去,眼神四处搜寻,落在远处回首的少年身上。
任泉苍白的脸上写满了错愕,满腹心事地看着蛰月。
蛰月一声不吭,往任泉手里硬塞了一张纸条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薄寒宴追出去就看到这一幕,飞奔过去的时候一把扯过他手中的纸条。
字体娟丽,行云流水,只有几个字。
薄寒宴死死看着纸条呢喃:“对不起?”
对不起?蛰月为什么要向他道歉?
扔出纸条,薄寒宴还不忘瞪一眼任泉,恶狠狠地警告道:“离她远一点。”
宋翌也追了上来,等他们再回头去追蛰月时,蛰月的身影已像一抹春烟,消散在视野里。
蛰月出了学院,一路狂奔回蛰府。
淅淅沥沥的春雨打在蛰月苍白无力的脸颊,耳边擦过呼啸而过的风声,发丝跋扈地在风中凌乱,在脸上辗转。
蛰月跑到半路,猛的停了下来。她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一点一点地弯下脊背,用手死死捂住嘴,心底某个角落绝望地呐喊着。
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心力交瘁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那该死的婚约!
为什么要将她和薄寒宴绑在一起!
在意识的洪流里,蛰月想起了蛰戟,她的父亲。
那个夜半烛灯下,疲惫衰老,愿为宁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影子。
想到这里,蛰月收敛起所有情绪,迈开沉重的双腿,一步步找回身体的掌握权。
“小月儿?”
一道带有惊喜和诧异的好听男声从街的另一头传来。
蛰月大脑灰白片刻,茫然又期冀地抬头。
穿过人潮汹涌的街道,两道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