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黑衣人对少年的惊惧愧疚无动于衷,继续说:“不过,若是她知道是你,回到当初,还会帮你吗?”
“那些药,你知道有多贵重。”
其实,他第一次偷药就被蛰月发现了,但她有意隐瞒,并没有揭发。那次被打,是蛰月解围,她往他手里塞药时,他触及到一瞬冰凉。
是银子。
“哥哥……原来的药,是那个姐姐给的?”女孩不可置信,哽咽着问。
水光在少年眼里打转,又被他仰头压下。
“我知道你是谁了。”少年的嗓音晦涩至极,包含了诸多情绪,“如果我不做,我妹妹就会死。”
“对不起,我……”少年止住了要说的话,似乎失去所有力气,闭了闭眼,从腥甜的喉间扯出血淋淋的字,“那人没出面,是他手下来的。我看到了他腰间的令牌,刻有红云纹。”
年纪最大的少年有一瞬错愕,眼珠快速转了转。
黑衣人身影一僵,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
红云纹令牌?
那不就只有一个人吗?
“你觉得我会信吗?”
“是真的……”少年垂下眼,不敢再看。
“理由。”黑衣人的声音比之以前冷了好几度,像利刃从冰面划过,说不出的凉薄。
“我不清楚。”
黑衣人没了声音,久久愣在原地。
“一炷香后,会有人过来。”黑衣人转身,打开紧锁的门准备离开,得知真相后,连后词都懒得再说。
黑衣人一个闪身,跃上屋檐,几步消失在了黑夜里。
晚风撩起帷帽,将伪装卸下。逆行的风像是一把把利刃,切割着她的脸,凌迟着她的心。她紧紧抿住唇,强迫自己接受。
她在夜中扔去帷帽,脚步一点一点慢了下来。
薄寒宴不可能那么做,但是事实血淋淋地摆在眼前,红云纹令牌,只有皇宫近卫才会有。普通人根本不知道这些细节,更不可能编造。
不过这种事,真的需要大动干戈吗?
“蛰小姐!”
一声沉重的呼唤让穿行中的人停下步子。
方才那个人跟了上来,蛰月顿住脚步朝后面看出,漆黑一片,显然只有他一个。
蛰月已经没有帷帽,她也不想做何伪装,“这么快找来?要是想报复我,恐怕你还没这个能力。”
汗水濡湿了少年的头发,让他格外狼狈。死寂昏暗的巷子里,一声落地的闷响传来。
蛰月微微皱眉,不解地看着他。
少年跪在地上,头低得不能再低。
“蛰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少年不断说着道歉的话,嗓音低到了尘埃里。
蛰月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他的年纪和蛰星差不多,手上布满了厚茧,衣袖下是新旧交加的伤痕,手腕处,甚至还有自残的割痕。
蛰月将这些细节收入眼底。不得不说,这人的生命力很顽强。这样的情况,还能进东院。
“我不会原谅你们。”蛰月面无表情,一针见血。
你的痛苦,并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