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月俯身倾听,却发现他呼唤的,是她的名字。
她拿开湿帕,用手探了探薄寒宴的额头,是意料之中的滚烫。
像是绿植天生渴望靠近水源,薄寒宴幽幽睁开眼睛,对上蛰月晦暗不明的视线。
殿内的烛火灭了许多,昏黄的光晕在蛰月脸上流转,让她整个人如梦似幻,那么不太真实。
薄寒宴伸出手去,想要触碰近在咫尺的少女。
“是梦吗?”
回应他的,只有拍打窗户的风雨。
是梦吧,蛰月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不在乎他。
“殿下,喝药吧。”蛰月说。
薄寒宴摇了摇头,把头偏向一边,莫名有些委屈,“我不想喝。”
“有糖吃。”蛰月知道薄寒宴是怕苦。
薄寒宴坐起来,靠在蛰月瘦削的肩膀。蛰月怕他冷,细心地给他披上了外衣。
薄寒宴半梦半醒着,蛰月在黝黑的汤药里看见了此时的自己,随着瓷勺的搅拌,她吹了吹尚还有些烫的苦水,送至薄寒宴嘴边。
一勺又一勺。
蛰月不是什么有莫大耐心的人,这样的行为,让她不断怀疑自己,却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苦涩后是一阵甜蜜,薄寒宴喝完了药,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用手抱住了蛰月。
一片湿润在蛰月肩膀处展开,薄寒宴无声泪流。蛰月下意识想要挣脱,薄寒宴却不肯,怕梦的她也离自己远去,把怀中的人抱得更紧。
“蛰月,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薄寒宴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说给蛰月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对不起,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蛰月僵住。
“对不起,总让你伤心。”
“对不起,总是向你耍脾气。”
……
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在蛰月耳畔回响,她低头,触碰到薄寒宴的头顶,不知不觉间,已然回抱住流泪的他。
“没关系。”蛰月说。
“蛰月你不要不理我…你不要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