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由逸闻言有些迟疑,纠结片刻道:“闻少主,你也要走上滥杀无辜的道路吗?”
“你想哪去了!”闻雀音“唰”地把剑收回去,挽了个灵活的腕花,“我的意思是,咱们偷溜进城主府去瞧瞧吧,万一能摸到尸体和验尸记录就赚了。”
她悻悻地乜一眼景由逸:“你怎么有些不太聪明。”
景由逸沉默。
他道:“那你拔剑做什么?”
闻雀音直言:“很帅,这是我特意跟着武林热销话本《三句话让傅前辈为我刀尽天下恶人》里的插画学的姿势。”
她痛心疾首道:“你们居然都没认出来。”
二九年华的她愤愤地想,现在的少年人真的完全不尊重江湖老前辈了!
情怀在哪里?道德在哪里?对傅连秋前辈的崇敬与仰慕在哪里?
“……抱歉。”景由逸道,那张正直得一剑能砍死十个坏蛋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裂纹,“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离教。”
裴令朝点头:“难怪。”
原来是空有武艺毫无处世之道的白纸。
闻雀音也点头,附和道:“怪不得你敢当着我娘的面骂她,也不怕她把你杀人灭口。”
换作是她,若面对阿娘那样的对手,也会稍稍示弱装一下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她挥了挥手,“怎么样,偷溜进去,干不干?”
“我……”裴令朝在自己当朝太子的身份上纠结了一瞬,最后还是轻声道,“但凭闻姑娘差遣。”
接着俩人转头看向景由逸。
景由逸的脸色依然冰冷,却早已被二人看穿他并非三尺寒冻,而是装模作样的春日融冰。
他自小不曾出格,从不招猫逗狗,更别提行偷摸鬼祟之事。
只是面对两双同样含着威胁,写满了“问问而已你真不去我有的是法子”的眸子,自己身受重伤又手无寸铁,他不得不妥协道:“好吧。”
闻雀音把三人的手掌叠在一起,兴冲冲地道:“走,去城主府!”
城主府的守卫并不森严。
起码在闻雀音看来,远不如她阿娘和铭叔防着她离开焉州那般严防死守。
没费什么功夫,三人就进到了城主府内。
此处雕梁画栋,碧瓦朱甍,亭台水榭,名花异草,一步一景极为考究。
回廊亭阁上皆悬挂着轻纱帘幔,风摇动,如轻拂一片雪云。明明已是极为轻薄清透的料子,却能用细线缀上精致华贵的珠串,圆润莹莹,叮当轻响。
“呵。”裴令朝冷不丁地讽刺出声。
闻雀音停下鬼鬼祟祟的脚步,问道:“怎么了?”
裴令朝的手抚过帘幔与珍珠,意味深长地感叹道:“大手笔啊。”
闻雀音有些好奇,也伸手去摸了一下。
“好滑!”她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