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比三人预想的大上许多,没头苍蝇般到处乱撞一番不仅没有找到殓房,还差点撞上仆役和巡视的官兵。
再次东躲西藏地避开差点发现他们的下人后,闻雀音停下步子,蓦然自问:“我为什么不到屋顶上先去瞧瞧大致布局和路线呢?”
景由逸跟着重复:“是啊,为什么呢?”
她哽住,看向三人中应当是博览群书的太子殿下裴令朝,试图把没有早点想到捷径的责任甩到他的头上。
裴令朝直直地迎上她的视线,毫不躲闪,主动接话道:“怪我,适才没有早点想到。”他垂眸,似乎多有愧疚,“耽误了闻姑娘,罪过。”
“咳咳。”有点过了,闻雀音轻咳制止。
她看着有伤在身的景由逸和羸弱的裴令朝,颇觉重责在担,指了指头顶的房檐,正色道:“你们在这藏好等我,我先上去瞧瞧,要不了多久就回来。”
她的轻功自是极好的,饮雪步也不是白练的。
几步借力跳跃,就轻巧地落在了檐瓦上,脚步无声,身姿稳当。
她极目眺去,城主府西北侧一角青瓦矮檐,院墙斑驳,与周围富丽堂皇之所多有不和,且守卫似乎格外森严,瞧着倒有些像他们要去的地方。
闻雀音在心中仔细描摹大致方位,将那处的特点也记了个囫囵,便急匆匆地想要下去,毕竟将一病一弱留在那总是不太令人放心。
她旋身落地,乌发与裙摆轻扬,可站稳后却傻了眼。
眼前树叶摇落,日影晃动,却只剩下裴令朝一个人立在原地,原先景由逸所在空空如也。
“景由逸呢?跑了?”她不解惊呼。
裴令朝拢着手,挑眉道:“方才你上去不久,他说有重要线索要告知你便追着上了房顶。”
“怎么?”他上前两步,疑惑道,“你没瞧见他?”
“可能我们上的不是一个房顶?”闻雀音也有点不自信,弱弱地猜测道,“那你在这等我一会,许是他没瞧见我,还呆在上面。”
裴令朝点头,懒懒地笑着靠在廊柱上,道:“我就在这,哪也不去。”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心中打鼓。
脚下磨蹭两步,她走到裴令朝身边,神神秘秘地塞给他一个木哨,嘱咐道:“这是我做的,音色独特,若有特殊情况你就吹响它。”
裴令朝聚精一瞧,茶色的木哨被打磨得很是光滑,小巧精致,还坠了一节小小的嫩黄流苏。
他握在手里,笑着问道:“方才怎么不拿出来。”
闻雀音略微窘迫:“我只带了两个在身上。”总不能当着另一人的面不给他吧,像是要拉帮结派排挤人似的。
裴令朝了然,垂眼不看她,拨弄着短穗道:“你且安心吧,不会有事的。”
“那我去啦。”她点点头,循着方才的踏脚点又是几个轻跃,再度来到房顶。
可这里依旧无人,她绕着房顶转了一圈也没找见景由逸。
闻雀音挠挠头,心道不好,这小子该不会趁机抛下他们,自己偷偷溜了吧?
急着去找裴令朝商议,她又跃下落回原处,然后彻底瞠目结舌。
“不是。”她那双总是意气扬扬的眼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看着空空荡荡的地方,惊呼道,“我那么大一个裴令朝太子殿下去哪了?”
还是几人停下的地方,裴令朝的身影却也不见。
她走向他方才靠上去的廊柱,伸手一探。
“温温的。”她道,“应当还没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