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那个毒妇心软?我看就是她二人狼狈为奸。大人,我们现在就上山打她个措手不及,看她二人该往哪儿逃。”
“上山!”冰冷无情的声音传来。
白岫的脸色变得惨白,她的一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屏住呼吸强忍着恐惧,轻手轻脚地转身,继而飞速逃离了竹林。
必须得赶在官兵之前回到山上。
快点!再快点!
耳边风声呼啸,白岫提着口气,用玩命的速度向着家的方向拼命奔去。
待回到家中时,白岫上气接不上下气,发丝凌乱地贴在青紫的脸上。
江复临坐在床上,隔老远便看到白岫没命似地跑回来,见她这般模样,江复临刚要开口询问,就看到白岫却已奔到床边,迅速翻出吃食和家中仅有的一点散碎银子,胡乱塞进包袱。
“别问了,官兵马上就来了,我们得赶紧走!”白岫看起来很慌,但她的声音很稳,叫人听起来有说不上来的安心。
闻言江复临绝望地闭上眼,他怎会不知道发生什么,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地方消息传得那么快?
“你能走吗?”
白岫费力地将江复临扶起,架到自己孱弱的肩头,她一步一步艰难地朝马厩走去。
此时她无比庆幸,王道正为了装面子给家里买了两匹马儿。
江复临看到这匹马,心中暗自神伤,不过他没有多犹豫,双手揽住缰绳,看向白岫。
“小……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江某这就去引来追兵,你找个地方躲起来,趁机逃跑,活下去!”
白岫无名火蹭的一下冒到头顶,她忍着怒火咬着牙:“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一起走。”
她将先前捆好的柴火放在另一匹马身上,尽量在马背上添加重物,然后用床单盖住装作人的模样。
白岫将马牵至门前东大道,接着她自己也咬着牙翻身上马,坐在江复临身前,将江复临用布捆在自己身上后,一只手拉起缰绳,一只手拿着那边向东路的马儿一抽,只听马儿嘶鸣一声,向东奔去。
白岫双腿一夹马腹,二人奔向西处山林。
山路崎岖,马蹄声急促,白岫自穿越过来就没怎么骑过马,她时快时慢,被马儿连着颠了两下差点踉跄摔倒。
江复临心中有愧,望着白岫通红的脸微微颤抖,心中五味杂陈,他一把握上白岫手中紧攥的缰绳,将马儿拉回正规,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声音微微发颤,随风而过:“小野,是我对不住你。”
二人一路疾行,直至天黑才摸到白岫原先准备逃跑的洞穴。
白岫上一世不是队伍里的最强的,但却是队伍里最能活下来的。她擅长利用一切去躲避、隐藏以及砍杀僵尸。
于是白岫特意绕了个路,将马儿拴在山洞背侧,这样既能听到马儿的声音,又可以掩盖一部分踪迹,她摸黑扶着江复临钻进洞中。再抹去附近的踪迹,然后暗自退回洞中。
春寒料峭,夜色融融,树林是天然的掩饰屏障。白岫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微弱的火苗盈盈而生。
这一刻,微弱的火光驱散了黑暗,映照出两人疲惫的神色。
江复临抬眼看向白岫,她发丝凌乱,脸上还沾着些许尘土,那双亮晶晶湿漉漉让人怜爱的眼睛里,透尽了不解和失望。
这叫江复临不敢直视,他愧疚地低下头去,却被白岫抬起脸庞。
“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兜兜转转最后叹了口气。“我名江复临,字允执,是当朝太子。半年前我领命去蜀州赈灾,却不料当地官员贪污受贿,层层克扣赈灾粮款,百姓苦不堪言。我暗中收集那些贪官污吏的名单,想着回京向父皇禀告,不曾想竟染了疫病。”
江复临顿了顿,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等我病情稍有好转,匆忙回京复命,却在途中遭遇了不明身份的杀手。他们一路追杀,我势单力薄,根本无力反抗,最终落入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