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复临沉默片刻道:“姑娘不若去看看你未婚夫的物品,二人相合,必有蛛丝马迹。
闻言白岫点头,继而道谢离开。江复临看着那清瘦的身影,双手合着玉佩举过头顶,像为数不多的那道阳光求救。
老天爷,求你帮帮她。
*
于是接下来几天,白岫一边留意王氏的行程,一边按照自己的安排行事。
倒数第五天。
白岫先是去了趟成衣铺子,她以守丧的名义,将父亲生前给原主准备的喜绸卖了。
紧接着她又去寿木行,用卖嫁衣的钱定了一副恰好合身的棺材和没名字的牌位。
倒数第四天。
她跟踪王双喜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瞎晃,又看到先前热切拉着她的婶子,这会子也在成衣铺子跟前。
“小野啊,给你相公买|春闱用的新衣吗?”
白岫沉默着嘴角微微下垂,挂着一抹令人心疼的苦笑,她没敢说自己今天是来卖嫁衣换棺材钱的。
婶子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婶子知道你命苦,可哪家的媳妇不是这么熬出来的?你可不能再这么着,你爹娘在天上看着,得多心疼啊。”
她将白岫拉近,低声道:“你叫王家婆娘给他儿子买新衣,别花你的钱。这段时间你多去山里采采菌子,后天有个收山货的商队要来,你也弄点钱傍身。”
“听到没有。”语罢,她整了整白岫的衣领,将她一路走来发的虚汗擦干。
“婶子,我晓得。”白岫有气无力地答着,她晦暗不明的眼底波涛汹涌,然后用所剩无的银子找掌柜做了身的春闱用的天青色长衫。
布料并不好穿,只是胜在美观。
倒数第二天。
白岫看到收山货的商队在村口停下,她才匆匆回了家。
王氏阴沉的脸坐在堂屋中|央,她端起碗喝一口水就开始用尖厉刻薄的声音骂人。“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外面野了,连家都不想要了!”
“娘。”王氏口出恶言,王双喜火上浇油,她看见白岫那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就凭空生出一肚子火,于是她扯着王氏的衣袖,示意她差不多算了。
谁知道王氏愈演愈烈,她见白岫没什么反应,冷笑一声,猛地伸手揪住白岫的胳膊,用力一拧,“你这个小贱|人,是不是又去偷男人了?啊!”
白岫吹起火折子,火折子从王氏袖口边燎过,吓了她好大一跳,只见白岫脸色在火光下显得青白,她眉头紧蹙,仿佛要把心呕出来喂给他们吃一样。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会吃白饭!连点活都干不好!果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王氏吓得一愣一愣,推了把王双喜叫她去干活,嘴巴里仍然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语言。
白岫将最后一道菜备好,灶房里就飘出炖肉的香气。
她想了个法子把王氏支出去。
“娘,我今个去给道正买衣服去了,他马上不是要春闱了吗?村头婶子说过几天有个收山货的商队要来。”白岫掀开锅盖搅了搅肉汤,“咱家采的晒的那些菌子得赶紧拾掇拾掇,别让人抢了先。”
王氏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立刻撂下手中东西往外冲,带着王双喜渐渐消失在门口。白岫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跑回屋内,来到王道正的房间。
床上放着王道正今天早上换下的衣物,白岫顾不上许多,直接扑了过去。
她双手颤|抖着拿起一件粗布短衫,先是仔细查看领口,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接着,她又翻找袖口,依旧一无所获。
白岫迅速扫视屋内,她看到了炕头的樟木箱子,它落了灰,但锁扣却锃亮。多亏末世的经验,白岫从发髻拔下钗子,三秒开锁。
那箱底压着件崭新的绸缎长衫,正是前些日子小二所介绍最时兴的款式。她按着衣衫摸了摸,掀开发现,下面压着一张洒金信笺和一封红纸。
就在白岫试图辨别上面的字时,她听见有人从外头推门而入,她没有犹豫,立刻转身翻出窗外。待看清那人的身影,白岫脑子嗡得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