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楼是否有难尚未可知。”
“倒是刘公子,冷不丁提来一贯铜钱,莫不是要搅了我鹊桥会谢宴的场子?”
岁荣对他二人还是有几分不信任。
刘子敬一人占去半数名额,若临时变卦,岂不叫她这几日忙活全白搭。
刘子敬大喊冤枉,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急得说不上话。
“水铺兄弟二人吃了楼里的酒水便突发恶疾,数日不见好转。”
“什么?”岁荣拧起眉头。
雷钧正不慌不忙地提壶倒茶,全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岁荣又看向刘子敬。
他故意回避,就是不想受岁荣的气。
这弟兄倒好,偏把最难听的话留给自己说。
耐不住岁荣穷追不舍的目光,刘子敬只好小声交代。
“据说是要报官。”
他不敢抬眼,盯着桌上的茶具说话。
岁荣面色凝重起来。
所以刘子敬揽下明日座席是为了……
“明日官府便会带人前来。”雷钧补充道。
岁荣摆在桌上的手不知不觉攥紧了。
八方楼在永都诸多客栈里本就平平无奇,好不容易借鹊桥会打响名堂,此时和官府扯上关系,只怕是要前功尽弃。
刘子敬见气氛微妙,想走又走不得,如坐针毡。
“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将鹊桥会提前结了,”岁荣出声道,“在场的人总归是越少越好。”
谢宴礼原定于未时,官府却必然是要在日暮之前动身的。
刘子敬与雷钧今日既坐在这了,便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他二人纵有天大的面子,也没法管住官府的动作,至多能拖延些时刻。
将鹊桥会提至日中,还能留得几份体面。
岁荣沉思片刻。
她别无选择。
“刘公子仗义相助,岁荣却误会了,”她站起来行礼,“还望公子海涵。”
刘子敬连道不敢当,将人送回了座位上。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那几人病症之根源。”岁荣沉声道。
清者自清不过是他们脱俗之人消极避世的说法。
客栈开门做生意,全靠主顾信赖。无论这恶疾是否与八方楼相关,一旦在市井传开,便再没人愿入楼半步。
她必须主动应对。
“既是病了数日,定去过医馆了?”
开楼那日来了不少宾客,却只有几人染病。
难说就是八方楼茶水不干净。
“大夫怎么说?”岁荣看向刘子敬。
刘子敬“啊”了一声,有些受宠若惊。
他就来跑个腿,没想到还能有上桌说话的份儿。
刘子敬清清嗓子,本想来个对答如流,趁机威风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