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
真只是个跑腿儿的。
“这个得问知衡了。”刘子敬赔个笑脸,讪讪道。
岁荣料到刘子敬没这么大的本事,果然有人指点。
雷钧气定神闲地放下手中茶盏。
若是大夫能看出个所以然来,也不至于闹到官府。
“鹊桥会期间宋掌柜慷慨解囊,茶水酒菜皆是白送,八方楼如何运转得开?”
岁荣一愣。
雷钧这时候发问,定不是好奇经商的门道。
“从塘口拉来的。”她如实答。
事关重大,八方楼势弱,无力与官府抗衡。雷钧与刘子敬至少是高门子弟,岁荣须得供好这两尊大佛,将来多少能帮上点忙。
“塘口?”刘子敬“啊”地一声,显然是没听过这地方。
永都繁华,物价跟着水涨船高,八方楼本就外债累累,即便让利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自然得另辟蹊径。
“为的低价?”雷钧轻飘飘地问。
“世子此话何意?”
岁荣自认已收起十分的脾气,对他这番态度还是忍不住不满起来。
八方楼不做黑心生意。
从塘口进货,价格低廉不假,但无论是商家还是货品都由她亲自考察,断没有掺假的可能。
刘子敬见气氛不对,不知从哪找来蒲扇一把,在旁侧给二人扇风降火,吹得岁荣鬓边碎发都飞了起来。
雷钧倒不见得有什么情绪,总是一副淡淡然的样子。
“宋掌柜赤子之心。”
“今日坐在这的,若换做他人,宋掌柜如何自证?”他漠然道。
岁荣将视线收了回去。
她心底不服,奈何事实摆在眼前。
雷钧说得不无道理。
掺没掺假,还得看塘口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岁荣沉思片刻。
需得亲自去一趟了。
刘子敬闻言,两眼放光。
他将蒲扇丢到案上,猛地挺直腰杆,拍胸脯道:“我来!”
她两手摁着额角,对这番自告奋勇的好意表示:心领了。
鹊桥会收宴在即,自己却分身乏术,没个管事的在场盯着实在放不下心。
雷钧性子沉闷,她又不在现场调动,有个三五不顺心的只怕还要给底下人摆脸色。
倒不如把刘子敬放在楼里坐镇,哄得了宾客又压得住官府。
如此她也能放心些。
“不如,世子与岁荣同去?”她看向雷钧,目光灼灼。
国公世子在永都多少有点威名,若能同去塘口,将来真上了公堂,也好做个见证。
刘子敬只当自己被排除在外,嘴角立马挂了下来。
“宋小娘子可是不相信本公子?”他肩膀一耷,怅然若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