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带着母后留给我的三千暗卫,”她凑近沈砚之,身上混着杀气,"踏平他的金銮殿。"
沈砚之低笑出声:"臣倒忘了…我们昭昭,本是一只会咬人的小豹子。"
刚说完,房门的敲门声响起。
萧明昭唤人进来,只见明月端药而入。
"大人,该喝药了。"明月将药碗放在床榻旁的小几上。
沈砚之原本正闭目养神,闻声睁眼,便见萧明昭已俯身过来,手臂穿过他后背,小心地将他扶起。
"慢些。"她嗓音轻软,掌心贴在他脊背处,稳稳托着他坐起身,又迅速捞过软枕垫在他腰后,让他靠得舒服些。
明月放下药后,单膝跪地,肃然禀报:
"清风与蜀客已率玄甲卫押送刘肃启程前往东陵,按您的吩咐,走的是官道明线,沿途皆有接应。"
沈砚之微微颔首,虽面色仍苍白,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眸光恢复清明:“继续。”
"蜀红也按您吩咐去了北境巡防营。"明月低声道,"拓跋世子表示会配合我们封锁边境,防止刘肃残党外逃。"
萧明昭在一旁听着,眼睛不断看向药碗,再不喝都凉了,有完没完。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可那股怒意仍堵在喉咙里,让她连喘息都带着轻微的颤音。
明月继续道:"属下已按您的吩咐写了密信快马送至东陵。"她顿了顿,"信中写明灰鹞已死,刘肃就擒,请陛下安心。"
"嗯。"沈砚之淡淡应了一声。
明月抬头看看有些怒气的萧明昭,道:“那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属下告退。”明月微微躬身,转身出去。
沈砚之沉吟片刻,忽然撑着床榻要起身。
"你做什么?"萧明昭一把按住他肩膀,眉头紧蹙。
"给陛下写信。"他嗓音仍有些哑,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萧明昭气结:"有什么信,是明月不能代劳的?”
沈砚之不语,还是要继续起身。
萧明昭怒了:“实在不行,我来写!都都伤成这样了还逞什么强?沈砚之,大夫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
沈砚之抬眸看她,眼底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有些事,需得我亲笔。"
"什么事这么要紧?"她不肯让步。
涉及边关布防,萧明煜会亲验笔迹。非他亲笔,恐生变故。
他指尖轻轻抚过她紧绷的手背,哄道:“昭昭听话。”
"你非要写是不是?"萧明昭突然松开搀扶的手,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砸,"在东陵就是这样,高热烧得手都抖了还要批奏章,咳血了还说是朱砂沾了衣襟。。。。。。"
沈砚之僵在原地,伸出的手悬在半空。
药碗在案几上冒着热气,把她的泪痕蒸得愈发清晰。
"昨夜问你有没有危险。。。。。。"她狠狠抹了把眼睛,"你说的万无一失,原是指计划周全,不是指你这条命!"
他指尖终于触到她脸颊,温热的泪却烫得他心口发疼:"我不是好好回来了。。。。。。"
"半条命都没了叫好好回来?"她抓起他松散的中衣前襟,露出缠满纱布的肩膀。
沈砚之垂眸,长睫掩住眼底波动。他惯常运筹帷幄的手指,此刻正笨拙地接住她落下的泪。
见他被自己骂的不吱声,萧明昭又有点心软,他还受着伤。
想想,做了点退让。
"。。。。。。把药喝了。"她突然松开他衣襟,抽着鼻子端来药碗,"要写信就坐稳了写。"
他乖顺地靠回引枕,乖乖伤口,咽下比往日更苦三分的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