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将耳朵竖得超长的黑尾铁朗,布丁头猫猫把外套拉链拉起,遮住大半张脸,眼神左右漂移,“嘛,约了朋友去去拿东西……”
话音刚落,他弯腰敏捷地躲过朝他伸来的大手,从黑尾铁朗身旁小跑而过,尾音轻飘飘地上扬,被风递到主将耳朵里。
“虽然不是女朋友,但是会和喜欢的女孩子出去哦,小黑。”
言语攻击在黑尾铁朗身上打出了高额伤害,高大的身体连同张扬的黑发都瞬间石化,在风中晃动着凄凉的弧度。
孤爪研磨上扬的唇角划出恶劣的弧度,漫不经心地实施了小小报复。
虽然这样做的结果是,回家后被堵在房间里接受三百六十度的盘问,被迫展示了自己的line界面,在小黑惊叹的目光中羞耻到要昏迷。
黑尾铁朗神色复杂地看着躲在被子里的,只露出头顶的幼驯染,“研磨,讲真的,你挺吓人的……”
孤爪研磨幽幽,“没有哦,只是正常交际。”
表面肉食系,实际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的黑发主攻手陷入沉思,“二传手真可怕。”
“人身攻击禁止。”
“……不,你别管,其实是在夸你。”
……………
月见里雾枝看着车窗外飞逝的建筑物,好奇地用手指丈量天际线,捕捉东京塔与云层交错的黄金分割点。“好久没来东京了……”她将脑袋靠在车窗上,下垂的睫毛被空调冷风吹得打颤。
显然,冷硬的车门并不适合她长时间贴近。在汽车碾过一块凹陷的地面时,她的下巴一震,差点撞上坚固的钢化玻璃。
一只宽大的褐色手掌恰到好处地垫在月见里雾枝头侧,避免了一场会让她泪眼汪汪呼痛的惨剧。
雾枝对东京与宫城县截然不同的繁华场景瞬间失去了兴趣,挤挤挨挨地蹭到身旁牛岛若利边,搂住他坚实的胳膊,将脸直接贴在了有着巨大色差的深麦色肌肤上,“若利的手臂好暖和~”
她嫩白的脸颊在晨光中显出奇异的透明感,像牛乳被注入透明的水信玄饼。感觉发凉的脸被友人热气腾腾的臂弯温暖,她发出舒适的叹息,宛如幼鸟啾鸣。
牛岛若利低头看着雾枝蹭得凌乱的头发,暂停了正在观看的训练赛回放,轻轻将她脸侧的珍珠发卡扶正。
可惜他的细心照料下一秒就因为雾枝的不受控制泡汤。
随着雾枝试图将整个人塞进牛岛若利怀中的动作,缀着流苏的发卡无可挽回地歪斜到了脑后,她却浑然不觉,甜滋滋地眯着眼睛与好脾气的亲友贴近,再贴近。又将鼻尖凑到他怀中嗅闻SuperCedar带着清浅花香的木质香气——这是她送去的生日礼物。
牛岛若利感受到了熟悉的无奈。他单手把平板合起,规整地放进运动背包内,放松身体,任由月见里雾枝将他当成巨大的发热公仔。
“快到了,雾枝。”度过了变声期后愈发低沉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叹息,能够发出陨石撞击般强劲扣球的大手轻轻抬起女孩的下巴,将她的脸与自己的胸肌分离。
“诶——这么快——”月见里雾枝发出了赖床的声音,鼻尖因为与衣物摩擦泛着樱色。
牛岛若利对她可怜兮兮的撒娇已经见怪不怪,托起她的膝盖将她放回座椅的动作平静到手指都没颤动一下。“不是和朋友约好了吗。”
被他提醒,月见里雾枝飞快打起精神。整理胸口缎带蝴蝶结,又摸摸坠星形状的耳坠,然后一本正经地面向牛岛若利,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怎么样,若利,是完美的雾枝吗?”
牛岛若利嘴角扬起微小的幅度,褐绿色眼睛里藏着深邃的,不易察觉但确实存在的柔软情感。他抬手,将扶起过一次的发卡摘下,别回正确的位置,认真地端详三秒才点头,“现在是完美的。”
他发自内心认为。即使不做任何打扮,月见里雾枝本身就足够完美——就像他被穿着睡裙的雾枝握着手,拽向立着他油画的画室时那样。
再不会有比月见里雾枝更可爱,更美丽的女孩了。
牛岛若利对这样的想法坚信不疑,却察觉不出深藏在其中的,自己的心意。
“若利,今天的比赛加油!要有好多好多,超级美的扣球!”月见里雾枝差点没忍住扑上去亲吻好友坚毅的下颚,好在天童觉的提醒在耳边回响,堪堪拉回她被哄得飘忽的心情。
站在藏品店门口,月见里雾枝挥手向车窗内的牛岛若利告别。
等到车辆驶离,她才哼着歌转过身,却在下一秒与一道黑红色身影相撞,在差点摔倒时被握住了手臂。
就在她神经紧绷着,应激反应即将发作的瞬间,熟悉的少年音以一个前所未有的近距离擦过耳膜。
“MOON……雾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