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衣服用不上好的料子……丝绢可以吗。”
巧文连忙捣头。
“可以可以。”
她做衣服主要招牌是款式,料子倒其次了。
“无碍的,丝绢便好了,好些料子做不好砸手里呢。”
薛枝轻点了头,闭上了眼。
几天后,薛枝病完全好了,一个下午,他早早出去,傍晚回来时,手里牵着一批驴,上面驮着些料子,带着暮色,站在门前,等巧文将料子完全铺开检查了一遍,桌上的烧鸭已热了一遍。
薛枝静静剥着外面的荷叶,和她讲述如何进市如何找了买家,又如何谈好价钱卖了些印染夹缬的板子。
最终才换了钱回来。
当巧文坐在床上,开始对丝绢开始剪裁时,脑海中还是傍晚的最后一幕。
薛枝坐在院落破石上,很安静看着她,说着话,“巧娘,我是信你的,只是若不成的话必要另作打算,我还是有要做的事情的。”
巧文才知,薛枝早已定好日后道路。
那店铺里幸存有些许印染木板,衣肆开不成了,便去做印染布料兜卖的生意。
薛家日积月累存的一块块图案是个大数量,做着繁琐,卖着一时也找不好这么大的买家。
印坊普遍,但购买量也大,从没说开了这店饿死的,况且她们又是零成本,这印染单独干得少,有也是只那几种普遍的图案,不如薛家十几年的积累,再者,人家为何不去那衣坊买这现成料子呢,又靠谱又方便,不还是图你少的这几文钱嘛。
布料来即可用,印染即卖,两人忙活几晚便可来钱,周期短,流程快,是个简捷稳定的生意。
如今是巧文说还想再试一试,那么薛枝便给了一个机会,几经周折,卖了些印版,换了些钱回来,可知,少一块印版,他们日后便少一分息。
薛枝确实支持了她。
当下,翌日,说干就干。
薛枝挑的绢料是一批染出来的,上面图案是不规则的大朵牡丹,正是具有代表性的石榴红。
如今时间赶任务重,巧文上辈子开店前没少熬夜赶过工期,她拿了剪子,略一比划,想了一遍昨日浣衣女妇的身材,心中便有了数,她未多做思量,在一旁案几上简单勾画了衫襦的大致形式,古代的裁衣笔用竹子制作,笔尖沾上了碳粉,能在衣料上留下痕迹。
此时衫襦领口紧窄,她不敢跨步太大,一下子便整个直领的露胸衫出来,便在之前的基础上稍稍扩大了领口,而另一个突出的变化在于袖子,盛唐衣袖肥美,宽硕,她需要加些袖宽上去。
几笔下去,纸样画完后,巧文又在线条旁标上了几个猜测的数据,便直接拿了剪子在布料上笔画了。
巧文抓得清主要矛盾,她这次不为做出精美衫裙费心,主要是在形制上,在色彩上,要的是一击抓人眼球。
做工的不足倒不那么重要了。
两天时间,巧文此生用了她最快的速度,赶制了一套衫裙。
而当巧文请薛枝考量,看到他眼中的惊叹时,便知这一切都有了结果。
一套花色统一,宽松舒展的衫裙铺在眼前,与那流行的修身干练间色裙撞着叠着。
一个条纹分明,色彩清晰,气质清新淡雅,一个花色繁多,图案华丽,气质大气雍华。
巧文心想,这次对比也用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