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在门口守着,一有不测,就冲进去。
小弟点点头,等人进去后,关上门,拨响了手机,不一会儿这座小洋房前就多了几台车。车上懒懒散散下来一些人,黑色的西装包裹着肌肉,鼓鼓囊囊的,健硕的臂膀在空中甩着风。
那些人蹲守在门前,看着懒洋洋的,可目光无一例外地看向小洋房。
而门内,孙良透过监控看见外面的人,露出不屑一笑。他拉上浴袍的带子,将上面的痕迹遮掩在白色浴袍内,之后掏出手机拨打了邬江的电话。
此时小洋房二楼,邬眠和邬行云两人并排站在阳台上,眺望后山的景色。
这里正对西面,凹凸不平的山坡和下面波涛粼粼的海面相得益彰,共同在暮色中沉沦。赤红往下坠,浓烈的火焰引燃整个天幕,势要将天拉下与它共亡,如此狠烈。而风吹草低的坡面和微光荡漾的海面显然柔和很多,风一来,草便一齐伏地,波涛便一齐向前,还能见到无数条赤金的鱼儿跃动,朝着落日的归处涌去。
那是它们的家,也是死亡的终点。
静谧中,邬眠率先开口,“你怎么确定,邬江不是我的亲弟弟?”
在邬行云来之前,她便被告这个消息,知晓的那一瞬间,往日的所有的委屈被催化了,诞生出更多的埋怨。
邬行云笑了,脸盈满红光。
他的大拇指摩挲食指,这是又想抽烟了。可手在袖袋里捣鼓半天,也不见他把烟盒掏出来,反而不断抚摸着。
“你爸爸不喜欢烟味,如果他还活着,知道我抽烟,一定会板着脸和我说的。”
邬行云笑眯着眼,眼里是回忆。
“不是被你毁了么?”邬眠冷冷说着,眸子在暮色中显得更加冷峻,“先放了一把火,杀他不成,于是亲自动手,就为了那所谓的实验数据。”
“呵哈哈哈。”
笑声在风中变得爽朗轻快,红日下坠的速度似乎慢了些。
“我是舍不得哥哥的。”邬行云笑出了泪,用手擦了,“可哥哥先背叛了我。”
邬行云的目光开始幽深,在凄凄的暮色中染上荒凉,声音逐渐低落下来,“我们约定过的,可惜他轻而易举地违背了,甚至忘了。只有我一个人守着他所谓的玩笑话。邬眠,这种心情,你应该比我明白呀。”
他看向邬眠,丝毫不意外地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惨淡笑着,“你和哥哥真不像,可偏偏你是他唯一的血脉。我不能动你。”
邬眠觉得无聊了,她不想听上一代的儿女情长。
邬行云也发现了,移开目光,回归正题。
“你不记得了,只以为他是你母亲难产而死的弟弟。实际上不是,你母亲当时一尸两命!”
邬眠眸光颤了颤,可表情上没有显现,让邬行云发出失望的叹息。
面对哥哥唯一的血脉,他一方面爱屋及乌,一方面恨之入骨。
“沈家当时寻到了这个机会,于是将邬江和那具死尸替换了。不过由于我哥哥那时候沉迷实验,连妻子生产都不知道,于是直到邬江八岁,你们才得以相认。在此之前,邬江一直在沈家待着。”
说到这,邬行云面容扭曲,唾弃他那伪善的哥哥,可又内心畅快着,都死了,并且死在他的手上。
“不对,邬江没有记忆么?”邬眠抓住漏洞,眉头蹙起。
“有呀,但那又怎么样,江家人告诉他,只要他当了邬江,邬家以后的东西都是他的,他当然很乐意地忘记关于江家的一切,然后待在邬家了。”
“可现在大部分东西都在我这里。”邬眠目光探寻。
她父亲死后,邬江和邬行云意外失踪,而所有的东西都遗留在她的手上。
“傻孩子。”邬行云眼里难得充满了慈爱,“那是我帮了你,我哥哥的东西怎么能落入外人的手里。江家能骗过我那可怜的傻哥哥,可是骗不过我,从他一到邬家,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为什么到现在才说?”邬眠看向邬行云,目光如利刃看透内心最深处。
邬行云挫败,“我恨他,恨他耽误了我几十年,那时候见他倒霉当然是喜闻乐见的。”
“不过,你不想报仇么?为了当初哥哥的偏心。”邬行云忽然抬头,睁着一双漆黑眼睛诱惑着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