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蠡混在其中,周围的百姓纷纷议论,将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官兵形成的防线内,出现郡丞的身影。
郡丞壮起胆子,扯开嗓子大喊。
“新帝登基以来枉顾民间疾苦,外头那么多百姓饱受灾情所困,流离失所,新帝却只顾四处征讨,苛收徭役赋税,丝毫不管百姓死活,实乃……暴、暴君行径!”
只三言两语,惶惶不安的百姓们顷刻间就被挑起情绪。
又过几日,涿州西郡、连郡、郢郡等几郡战败的消息陆续传来,地处涿州要道的连郡一破,其他郡县被攻下只是迟早的事。
有人说守城主将被砍了头悬在城门示众,还有人说攻城的邺军为了军功滥杀无辜百姓…
南郡就像一锅烧开的水,彻底乱了。
百姓们再次堵到郡守府邸大门外讨要说法,可郡守已在前线传来战败消息时,携带家眷和财产逃之夭夭。
当下人去楼空,被抛弃的守卫士兵们面面相觑。
得到讯息的各家仕族也都乘车逃散,生怕落得个尸骨无存诛夷九族的下场。
只在朝夕瞬间,南郡就变了天。
梁王府,管事正差遣奴仆收拾细软。
梁名章将安排吩咐下去,心里头有点乱糟糟的。
元蠡匆匆赶来:“公子,门外来了许多仍未离城的百姓和官兵。”
眼下形势混乱,所有人都需要一个主心骨,可郡守和其他官员已经逃散,南郡作为梁王的封地,失了主心的民众自然如潮水涌来。
梁名章平日偶尔会给普通百姓看诊施药,如今情形,叫他于心不忍。
唐青安抚好两个孩子,从大门现身,看着周围每张慌乱无神的面孔,心生怜悯。
戚然之间,唐青走到梁名章身侧,宽抚道:“他们如今就需要个能下令安排的人,你背靠梁王府,说的话他们愿意听,当前疏散所有人,让他们收拾东西尽快离开,先找处隐蔽的地方暂时避避风头吧。”
唐青不懂攻城军队纪律是否严谨,作风如何。
但自古以来,攻城士兵们在城破后不听主将指令,劫掠百姓滥杀无辜的例子屡见不鲜,当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让所有人找地方躲避起来,等形势稳定后,再进行下一步。
梁名章正色,就如唐青所言,先安抚百姓的情绪,随即让他们回去收拾粮食和水,离开城内,找地方藏起来暂避风头。
又看着唐青,吩咐道:“我让元蠡带着其他守卫护送你和安乐他们离开。”
唐青:“你呢?”
梁名章压低嗓音:“我不能走,郡守和郡尉勾结反贼,致使城里无数百姓无辜受害。南郡是义父的封地,无论如何,我得给朝廷一个交代,我留下来,和攻城的主将交涉。”
唐青正要开口,忽见几个守城的士兵带着伤疾急步跑来。
“不、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