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年贵妃不甘如此,今日她势必要将那狐媚子从皇帝身边带走。
骄纵惯了的脾气一上来,年贵妃不管不顾的将箸放在桌上道:“臣妾不管,臣妾就要她。”
原本的好胃口全然没了,皇帝问:“内务府能供差遣的宫女甚多,爱妃为何独独要她。”
“臣妾……皇上若是心疼臣妾,就将她交给臣妾。”年贵妃使出那套说不出理来,但能撒娇的本事,拉着帝王宽大的衣袖微微摇晃,噘嘴摇晃着身子,虽以不是正值青春年华的年纪,可做此举却不突兀。
年贵妃知道皇帝向来吃她这一套的,可这次却在意料之外。
皇帝被衣袖拉扯着仍旧端稳着碗,叹了口气后将其放置桌面:“她的去处朕以安排妥当,爱妃若缺伺候的宫女,去内务府要几个便是。”
“这么说,皇上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她给臣妾咯。”年贵妃声音忽然响亮了许多,满脸皆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原本安官女子的话她还没放在心上,深觉自己如何受帝王宠爱,区区一个宫女而已,只要她开口就能要过来。
可眼下却是几次遭到皇帝的拒绝。
一时之间大受震撼,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莫名的陌生。
“爱妃……”雍正微皱起眉头神情有些不悦,只是心里有些不耐烦,采薇如今手头有更重要的事做,将她安置在延禧宫也是想让她不受他人叨扰。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年贵妃的眼眶中蓄满的泪珠就成串的往下坠,十分委屈的说道:“皇上怕是喜新厌旧了!”
苏培盛站在一旁默默地屏退伺候用膳的宫女,自行走在最后,关上东暖阁的门前,心中默默叹息一声,这午膳怕是吃不成了。
采薇回到延禧宫没一会儿,喷嚏就打了足足五个,她吸了吸鼻子,看向三位仍旧争吵不休的工匠。
宫女关切地问道:“姑娘可是湿热入体?”
“我身子没有不适之处,你不必担忧,”采薇朝她微笑着说道,遂起身向几位道,“三位皆是资历颇深的工匠,都有各自执着的想法,与其想着如何说服彼此,不若同我说说看。”
在听到采薇这句话时,三人交谈的声音才渐渐弱下来,当中一位目光炯炯的将链子图纸递到采薇面前道,“娘娘请听奴才的法子,奴才觉着这链子就该是韧性之物,与踏脚之处相连,至于与齿轮契合,齿轮头尖扎在上头便是一个洞口,反复便可成型。”
采薇听完他的想法,先行否认:“诸位工匠大人错意,我并非诸位大人口中所称的娘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宫女罢了,还请诸位大人莫要折煞我。”
解释罢了,随即颔首反问道:“大人如何寻找这浑然成一圈的韧物,再者洞口撕裂断开之后,人就无法继续踏板了。”
工匠挠头,转而接着想去。
年贵妃哭得梨花带雨一般,倚靠在皇帝怀中,哭了好一会儿才哭声渐止。
雍正无奈地轻拍她的背脊,将人拉到怀里抱着,哭完方才抬起头来问:“皇上该不会是嫌臣妾年老色衰了,风华不再……”
说着又喉头一阵哽咽。
雍正无奈至极道:“朕从未这样想过。”
“那皇上留着她作甚?还不是想金屋藏娇。”年贵妃绞着自己的丝帕,将嘴撅得老高。
“朕的金屋已经有你这个娇娇了。”皇帝拭去她眼角的泪渍缓声哄着,见她娇滴滴的吸了吸鼻子收住眼泪,这才将人哄好。
年贵妃捏着丝帕擦了擦脸颊的泪痕问:“那皇上打算如何安置那宫女,何时放回内务府去。”若是皇帝打算将人放回内务府,她可提前安排一声,让内务府的下人将人安排到见不到皇上的差事上去。
“朕暂时需要她。”采薇这样想象力丰富的人,说不准真能将自行车的事能搞定,到时再决定她的去处也不迟。
这话反而令她疑惑了,堂堂一国之君需要一个小宫女?什么事是帝王做不到一个宫女能做到的。
哄走了年贵妃之后,雍正也没食欲继续用膳,就让下人们将菜肴撤下去,回养心殿继续批改奏折。
苏培盛一边跟在帝王身边一边说道:“听说采薇姑娘想出个绝妙的法子,正让造办处的工匠打造出一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