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生眉峰比较高,折起来的时候极有凶相,严肃板正不好接近的样子。
为她拿来鞋子的营业员大气都不敢出,只一味静默埋头等候指令,生怕不注意就触了她的霉头。
旁边试口红色号的好友收起小镜子,见程幼还没选好高跟鞋,想催促一嘴,没忘记程幼的脾气,只好换了委婉的方式:“幼幼,肯定是那臭女人用什么办法缠上了谢从南,不然怎么会有人知道你喜欢谢从南还敢去傍他?”
“谢从南还是喜欢你的啊,那女人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鬼地方呢。要不你等谢家晚宴的时候。他道个歉给个台阶下,不然,总不能一直跟他闹别扭吧。”
程幼抿嘴不说话,眉头揪得更紧了。
前阵子谢从南养小情人,抛弃后那小情人闹到公司来的事,虽没有人尽皆知,倒也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自然没人敢当着谢从南的面说。只是知情人有程幼在场的时候谈起这件事,都唏嘘着闭嘴,然后再偷偷瞄一眼程幼。
圈子里无人不知,程幼喜欢谢从南多年。程家的掌上明珠,却甘愿在谢从南身后忠心耿耿地追随着。
两家之间定下了婚约,虽没明说,但圈里人几乎都默认是程幼和谢从南。
谢从南一直对外塑着和未婚妻两小无猜、一往情深的人设。而现在人设崩塌,有心人就喜欢从程幼身上看热闹。
程幼面上挂不住,她私下跑去质问谢从南,他没有解释,只有一句极其敷衍甚至称得上烦躁的,“你听话,别烦我”。
程幼不能跟谢从南发作,只能去找那女人算账。结果不仅没能找到人去教训,她跟谢从南还闹僵了。
本来出来逛街为了转换心情,再想想能买些什么送给谢从南缓和一下关系。
路上还遇到了她从小到大的仇家苏甜卿,知道她准备穿玛瑙装饰的礼服,苏甜卿还故意针对她,买走了她常环顾的门店,所有相关的衣服。
程幼心烦意乱,路上一直臭着脸,她心情不好就会跟人无差发泄脾气。周围很多人都当过她的受气包。
只有谢从南是例外。
想到这,程幼用力蹬了蹬高跟鞋,没好气命令营业员把地板上的那几双打包起来。
营业员连忙照做,诚惶诚恐,不敢有丝毫怠慢。
心情不佳,她随意眺望远处的门店,直到视野里闯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薄倚靠在里内的玻璃窗,只映着小半张侧脸,像透白韶秀的岫玉。
像起谢从南临走前说的话,以及程家人与她交代的事,程幼无知无觉咬紧嘴唇,手指嵌入正坐着的真皮沙发里。
视野里忽然又晃进一个影子。女人长发瀑布似的垂着,身姿纤窈,光是站在那,都有股说不出的清幽气质扑面而来。
她停在谢薄面前,与他正说些什么。
程幼敏锐察觉到什么,心头一动,惊喜顿时漫整个脸颊。笑容不自觉地扩大,再放大。
她举起手机,镜头迅速放大,再对准谢薄那边。
“咔嚓”一声。
程幼勾起嘴角。
现在,她总算有东西,能跟谢从南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