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鹏城的宝安机场到佛罗伦萨的佩雷托拉机场,如果从法兰克福转机的话,只需要十六小时三十分钟。
但练和豫却偏偏选了那趟得在路上多耗七个小时、需要从米兰转机的航班。
好在没有错过裴衷的二十二岁生日。
交换生们的公寓租在距离学院不远的圣马可广场旁,这附近寸土寸金,因此居民楼全藏在教堂与披萨店的缝隙之间,一不小心便会错过不太明显的门牌号。
为了装逼而淡然地说出一句“Surprise!”,练和豫是瞒着裴衷过来的。
代价是不懂意大利语的他狼狈地连比带划、求助了好几个本地人,又对着快要耗光电的手机地图转了十几分钟,好不容易才找到公寓的入口。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得空点开裴衷轰炸一般发来的成串消息。
「家养西伯利亚狂犬」:和豫,手环定位好像坏了?
「家养西伯利亚狂犬」:定位显示在米兰。
「家养西伯利亚狂犬」:到罗马了!
「家养西伯利亚狂犬」:哦豁,到佛罗伦萨了。
「家养西伯利亚狂犬」:手环是不是在华强北附近被偷了,都被卖到我这儿来了……要不放学以后我跟着定位去把它买回来。
「家养西伯利亚狂犬」:怎么打电话说你不在服务区⊙_⊙
「家养西伯利亚狂犬」:阿姨说你休年假出国了!你是来找我了吗?
「家养西伯利亚狂犬」:和豫!你真的要过来陪我过生日吗?
「Leo」:这破地方真难找。
「Leo」:开门。
最多只过了十秒,公寓门便被猛地向内拉开,练和豫叫像阵龙卷风一样冲出来的高大男人抱了个满怀,差点没能站稳。
“怎么鞋都没穿好就跑出来了。”
练和豫哭笑不得地拍拍裴衷的背,就着被裴衷抱得死紧的别扭姿势,拎着旅行包将人推进了门。
可裴衷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进房间后练和豫挣扎了半天,都没能把他从身上撕下来,“好了好了,你先放开……腰都要被你勒断了。”
“和豫,我是不是在做梦?”裴衷一把将人抱到书桌上亲了好几口,神情仍有些恍惚,“要不你掐我一把试试。”
被口水糊满下巴的练和豫叹了口气,开始背《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标准利率互换交易规则》。
裴衷迷离的眼神瞬间清澈了几分。
这不是以他的智商能梦见的东西。
裴衷幻想过许多次与练和豫重逢的场景,光是打招呼的话术他都准备了不下五种,可一见到对方便什么都忘了。
他接吻接得像是第一次吃糖似的,仔细又轻柔地舔舐,妄图尽量延长品尝的时间,好叫这糖果化得不要太快。
“谁家小孩儿都二十二岁了,亲嘴时还要边撒娇边流眼泪的呀。”
被年轻的恋人边“刷牙”边“洗脸”的练和豫稍稍往后退了些,拂去挂在裴衷睫毛尖上要落不落的泪珠,笑道:“怎么感觉你又长高了点?”
上课总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的优等生裴衷破天荒地请了假,只为专心陪练和豫两天。
久别重逢,干柴烈火都不足以形容两人之间的火花四溅程度。
千里送屁股,礼轻……礼重情意更重。
练和豫被操成了一只在海滩上搁浅后徒劳地扑腾尾巴、吐水求救的抹香鲸。
他捂着屁股,试图推开又想扑上来的裴衷,欲哭无泪:“傻狗,你的良心和唧唧都不会痛的吗?”
“它们都很想你。”埋在练和豫的颈窝里啃咬的裴衷深谙打是亲骂是爱的情趣,钳着练和豫的手臂纹丝不动,“我也很想你。”
。
佛罗伦萨实在太小,这里文化、宗教氛围有余,自然风光却欠缺了些。
恋人的年假不长,不算返程,也只能在这边待两天,留在本地未免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