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不清的镜子好像变成了一道窗口,大开的阳台门外似乎站满了人群。
练和豫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光天化日之下做爱,被无数人围观。
“别咬自己。”裴衷的另一只手摸到练和豫的下巴,撬开死死咬在下唇上、避免自己出声的齿列,两根手指灵活地塞进他嘴里,“咬这个。”
沾满了性液的腥气的手指比接吻时的舌头要粗糙,又比身体里那根不知疲倦的阴茎要妥帖。
练和豫被被肏得失了神,牙齿想发力,恍惚间又想起裴衷在用它雕琢作品的场景。
他狠不下心来下口咬,只得被动地与口中的手指缠斗着,像是在舌吻、又像是在为裴衷口交。
每次到性爱的后半段,裴衷都会有些失控,今天也不例外。
他把练和豫抱起来窝在椅子里,从正面重新操了进去,将对方溢出的克制不住的呜咽全数吞掉。
高频的抽送中,肠壁牵扯着阴茎的每一寸皮肤,像个量身定制的保护套一样将裴衷紧抱在内。
练和豫的的克制和羞耻感短暂地消失了,慷慨而宽容地接纳了裴衷疯狂的占有欲和难言说的性癖。
这种笔墨难以形容的温暖以及令人安心的失控感,像一只坚定的船锚,拉住了在现实生活中漂浮不定、永远找不到目标的裴衷。
裴衷在练和豫体内射干净最后一滴精液,吻上了还在高潮中颤抖的练和豫,“哥,我好爱你。”
“……爱我就去把阳台门关了。”
被亲得发晕的练和豫往后挣开,抬脚虚虚踩在裴衷胸前,腿根还在不自觉地颤抖着,“不然赶明儿隔壁家大姐投诉到我爸妈那儿,说我带人回来大搞特搞还不关门,带坏他们家小孩。”
老屋的淋浴间是老式的,要不是裴衷搀着,被搞得腿都合不上的练和豫多半会洗着洗着就跪到地上。
卧室的床也不大,两个人得紧紧贴着才睡得下。
手长腿长的裴衷窝在练和豫怀里,脚都伸到床外去了。
裴衷任由练和豫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抬头问:“和豫,我看到你窗台上的小提琴奖杯了。但是在家时好像没听你演奏过?”
“高中之后就没碰过了。”洗完澡后的练和豫清醒了不少,他虚虚指了指书柜上陈旧的琴盒,解释道:“读大学和研究生期间一直忙着学业和打工,荒废了后就再没捡起来过了。”
“想听。”
练和豫低头,见怀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好笑地说:“去拿来吧。”
琴盒被打开时,浓重的松香味道扑鼻而来。
练和豫取出那把陈旧的练习琴,生疏地拨弄了两下,久未演奏的琴弦已经完全走了音。
他在网上找了调音APP,对照着重新调好E、A、D、G四根琴弦;又将松散的琴弓拧紧,重新上了一遍松香。
这把练习琴是34的尺寸,对练和豫现在的体量来说已经有些袖珍了。
他循着肌肉记忆找到手指位,不太熟练地演奏起了一首相对简单的曲目——《圣母颂》。
这首曲子是练和豫很小的时候考五级评级时演奏过的,不用看谱也能演奏出来。
曲目中的和弦与装饰音运用得颇为巧妙,使得整首歌曲细腻委婉、舒展圣洁。
练和豫的琴技退化了不少,就连揉弦与演奏和弦时都有些生分,但这并不影响他在演奏时传递过来的感情上的起伏。
每一位美术生都绕不开艺术史,尤其是雕塑系的学生,鉴赏的作品大部分都与古希腊神话题材的作品息息相关。
传说中,掌管太阳、畜牧、音乐之神阿波罗与司管文艺的缪斯女神卡利俄帕结合,共同诞下了具备非凡音乐才能的俄耳普斯——他的琴声能使众神闻而陶醉、海妖塞壬哑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