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
云京城中事不能耽搁,绾意尽管受了重伤还是执意赶路,池雨眠将暗中护着客栈的人手拨了一半护送,云涧也跟着送她一程,等院中车马启程,姜扶楹推开柴房门,宣季机灵地跑过来拉了拉她的手:“姐姐,我一直看着他呢!他一动都不敢动!”
看着人小鬼大的小孩子,满是期待地看着她,姜扶楹心里反而沉了沉,再次不受控制地想起祁钰。
其实小时候,祁钰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她和母妃因为外祖父的病情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皇后常年呆在佛堂,对他不管不问,祁钰就喜欢溜出宫来找她玩。
她带着他出去放风筝,带他去看骑马,带他玩投壶,可惜时间久了,就被皇帝发现了,正逢她要回边州,他却出不了宫,因为不能送她,他还在宫里发了好大的脾气,很久之后她才偶然知道,那时祁钰就杖杀了一个太监,因为那日就是他当值,在东宫假扮太子被发现了。
她暗自心惊,不知道是惊讶还是害怕,却又与此同时感到深深的,深深的愧疚。
所以她也会怕他吗?
姜扶楹奖励地摸摸他的头,掏出一块糖放在他手心,宣季就高高兴兴地关门走了。
屋内一下变得安静起来。
姜扶楹回过神来,很快收拾好情绪,坐到刚刚宣季坐的位置上,单刀直入:“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顾渡:“打听了命案的方位,然后看到了你撒的药粉。”
又是早就准备好的答案,姜扶楹并不意外。
“你刚刚为什么拦着我?”
“他身份不简单。”
“……”
当今太子,当然身份不简单,就是看中他身份不简单,那群假山匪之后才不敢找她们的麻烦。
“你认识他?”
顾渡摇头,似乎知道她要问,又言简意赅地解释:“金冠玉带。”
整个云京城,没有几个人敢佩金冠玉带。
姜扶楹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我买了你,你救了我的人,我们算是两清了。”
说话时姜扶楹的目光落到他脸上。
她常常觉得眼前的人不像一个正常人,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能面不改色,就像此刻,明明他肩上的伤明眼人都能看出伤的很重,他却好像若无其事,还能坐在这同她闲聊。
命真硬啊!姜扶楹想到前世有人送给她的评价,她现在原封不动地送给他。
顾渡:“什么意思?”
“就是不用你还钱了,但有一个交易你得同意。”
顾渡没说话,静如暗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姜扶楹也撑起下巴瞧他,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问:“怎么?担心我让你以身相许?”
顾渡神色冷淡,姜扶楹嘴角噙着笑,手指一圈圈划着桌面上的瓷杯杯口:“放心。”
她语调拉长,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从柴房出来,池雨眠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
她给宣季使了个眼色,宣季就扯着顾渡跑到前堂去。
等人走了,池雨眠从怀中拿出绾一临走前递给她的香囊递给姜扶楹:“绾一换衣服时才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个香囊,可能是那老妇人的东西,但这香囊似乎并不像是……”
姜扶楹接过香囊,一股淡淡的甜香萦绕开来,香囊布面并没有什么特别,但绣制用的丝线却能看出并不寻常,且布面上绣的杏花极其精巧,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个老妇人的东西。
她打开香囊,里面除了正常的沉香,夜交藤等安神助眠的香料以外什么都没有。
“小姐,此事还是让绪公子查吧,这些人背后肯定不简单,要是让他们发现小姐的身份……”
“他们现在已经认定东西在我们手上了,没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估计很快就会卷土重来,敌在暗我在明,与其被动等他们找上门来,不如就看看他们费这么多功夫要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池雨眠略一沉吟,还是点点头:“但是此人身份不明,留在身边实在不安全,还是调些人来吧。”
“人多了,目标反而大了,等无晦离开军营,让他查一查,他能找到私宅位置,又不想去云京。”
“或许与东宫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