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日子没有太多值得去讲的。还能想到的大概就是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初一我第一次来大姨妈,也没什么不正常。
第二件事是2002年经历了非典,我们所有学生被锁在学校里将近一个月,如果不是这次新冠疫情我恐怕都不大记得了。
第三件事对我人生影响很大,那就是我从大概初二开始就养了认真读书的习惯。
也许是因为总被孤立没有朋友,除了跑步之外我能找到的另一个爱好就是读书。
中学里的图书馆几乎就是一个摆设,似乎从来没有人进去过一样,我是那个例外。
学校的图书馆也没什么人打理,各种书乱七八糟堆在书架上,甚至很多民国时期出版的书都放在里面。
看着很多泛黄的旧书页和落满灰尘的书架,我是第一次感觉到灵魂是可以穿越时间和过去的人沟通的。
那段时间白天如果有空我常常自己站在图书馆的书架边上读书,或者借出来带回宿舍。
晚上其他三个女生聊天的时候我经常自己拿着书趴在阳台的窗户上,正好外面的路灯也能够提供足够的光亮。
为了学英语,我读的第一本纯英文的著作就是马恩的《共产党宣言》,是一本很老的纯英文小册子。
由于长度不长语言也总体流畅,其实读下来也谈不上特别的吃力。
对于一个穷人家庭出来的孩子来说,共产党宣言对我产生的冲击是极其巨大的,直到今天我依然觉得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
也正是受了马恩原着的冲击,我其实很早也对中国的政权产生了祛魅的心态。
后来也理所应该读了《1844政治学经济学手稿》的中文版。
那两年我读了很多书,萨特、波伏娃、加缪、卡夫卡、弗洛伊德、马尔克斯等人都对我影响很大,民国的旧书里我也看到了巴金、张爱玲、施蛰存、曹禺等等很多人的作品。
作为消遣我很喜欢大仲马和沃尔特司各特,像海德格尔这种虽然一点都看不懂的我也是硬啃着至少读下来了。
读书其实让我和那个年纪的其他孩子显得更加格格不入,但是换来了很多我对其他人精神上的鄙视。
中考对我来说其实挺顺利的,我进入了一所市重点的高中,也终于搬回了家里回归了阶级分化没有那么严重的世界。
这里值得庆幸的是至少我的父母没有对我的中考成绩有什么抱怨。
高中三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之一。
上海的孩子们其实学习压力真的谈不上那么大,尤其在大学之后我和很多内陆省份的孩子们比较起来我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我的学习效率挺高的,所以我总会尽快赶完各种作业给自己留下足够的课余时间。
课余时间其实对我来说大多数时候也都是看书而已,高中的图书馆里我依旧是那个几乎唯一的常客。
由于不是私立学校,我又回归了各种家庭的学生都有的正常校园环境,自然也没有了基于社会阶级的霸凌。
这令我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变化让我的心态放得更加开放,高中的三年我也结识了很多不错的朋友,有些今天依然还会联系。
不过即便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我依然是那个家境比较差的,可是也都无所谓了。
从私立学校走出来带给我的最大变化是我会比其他学生更重视自己的穿搭和外貌,虽然没有钱买什么特别好的衣服鞋子,但至少我学会了如何用最有限的钱去买最出彩的东西。
其实这里更重要的是有没有爱美的意识,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很多时候把头发稍微盘一盘,换个颜色靓丽的眼镜框就会让你显得很不一样。
在初中我不敢去这么做,但是在高中我敢于放开手脚。
再加上我个子又高,其实开学没多久我就能感受到有些男生对我的讨好态度。
我的初恋和我一个年级但并不是我们班的,我们的教室甚至都不在同一层。
我和他认识是高一的第一次摸底考试,打乱班级的考场里他坐在我背后。
因为我忘记了带涂改答题卡的橡皮就问他借,他把自己的橡皮掰断分给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