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可颂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又或许是很久很久,谢可颂才开口说了话。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谢可颂忽然说。
展游整个人都僵滞住,心跳快了起来,拍着谢可颂的背说:“当然不会。”
“但我……”
谢可颂停了停,肌肉绷得很紧,或许在压抑什么。他再次张口,声音很哑:“我刚刚砸碎杯子的时候……”
他呼吸困难似的,伏在展游肩上的身体一起一伏,把展游的衣服抓得很皱。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沾湿了衣领,展游身体里的氧气都被抽空了,双手捧住谢可颂的脸颊,把对方的头抬起来。
展游看到一张很难过的脸。
“我其实……最近过得不太好。”谢可颂红着眼眶看向展游,眼睛潮湿,仰了仰头,抿住嘴巴努力维持着稳定,甚至是想对展游笑的。
展游被定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什么都说不了。
“你看起来……好像也过得不太好。”谢可颂抬起手,眷恋地碰了碰展游的颧骨、下巴,指尖扫过发稍,眼泪又落了下来,有点苦恼,“我们……是不是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
展游死死抓紧谢可颂的手腕。
“你给我三天时间……两天,两天就行。”展游一手攥着谢可颂,一手拿出手机,给帮他做日程安排的同事打电话,“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结掉,我就请假……”
“喂?展总?”同事接了电话。
“你帮我把下周的日程……”
“你不要说傻话。”谢可颂捏着展游的手腕,把他的手压下来。
“那你让我怎么办!”展游拔高嗓门说完,猛一失神,满含歉意地、小心翼翼地把谢可颂摁进怀里。三十多年来从不被任何事情束缚,那么潇洒的人,此刻却手足无措,只会抱着谢可颂,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好爱你。”
谢可颂闭了一下眼睛,濡湿睫毛。
为什么呢。他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你知道我刚刚摔碎杯子的时候,在想什么吗?”谢可颂在展游耳边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什么?”展游艰涩道。
“我在想……”谢可颂语气很淡,可是一张口,所有的伪装与平稳全部垮塌,他咬着牙,在展游耳侧呕声喘气,潮湿而哽咽,“我在想……我怎么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那个就算背负着再大的工作压力,也绝不会被打垮的谢可颂。那个就算身体破破烂烂,也会去yth顶楼把展游带下来的谢可颂。
相信他。需要他。好好使用他。
这样一个坚固的人,在展游手里碎掉了。
手机掉在地板上,里面的人发出“喂、喂”的问句。
展游松开了谢可颂。
他的眼眶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