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凹陷,谢可颂被展游扔到床上。展游扯开领带和衬衫,单手将谢可颂圈到胸口,另一手去够床头柜里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正方形的小片,叼进嘴里。
卧室门没关紧,光渗进来,在展游深刻的眉目上留下一道光的线。
“今天我会做到最后。”他沉声道。
灰黑色的床单上,谢可颂衬衫敞开着,遮不住任何,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漂亮。
展游盯着,双眼如黑夜中荧荧的狼目,用牙齿撕开了那薄薄的一片。
……
第二天,酣梦直到中午。
绝佳的好天气,阳光穿过窗棂洒进卧室,在床上照出一格一格的阴影。
阳光连带着被子蠕动几下,伸出一条健壮的手臂。展游难得睡得迷迷糊糊,随手一摸,旁边的位置尚有余温,确是空无一人。
展游吓得从床上弹起来。
鼻尖耸耸,闻到烤面包和果酱的声音;耳朵动一动,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还有打电话的低语。
展游松了一口气,再次把自己摔进床铺。
昨天半夜,展游不知节制地拉着谢可颂做了很多次。
谢可颂晕过去,睡醒,再睡,再醒,都能看见一道人影在他身上耸动。
直到天蒙蒙亮,展游才把地上的套一个个拾起来,丢进垃圾桶。他打横抱起谢可颂,帮他们俩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上新床单,干爽温暖地进入梦乡。
“伦敦—巴黎—上海”,频繁地来回飞,时差混乱,铁人也扛不住。
终于抱到谢可颂,展游尤其满足,睡得格外沉,甚至连早上谢可颂醒了都没有察觉到。
光线从门缝里透进来。
展游踩进拖鞋,随便从谢可颂衣柜里拿一件宽大的休闲卫衣套装,懒散地从卧室走出去。
门渐渐开启,眼里拥入黄绿色的光,消散,具体的事物才慢慢显现。
智能音箱正在播放午间新闻,烤面包机弹出焦糖色的吐司。谢可颂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没精打采地靠在橱柜边,给烤面包涂上草莓酱和花生酱。
果酱沾上手指,谢可颂舔了舔指尖,拧开水龙头洗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展游似乎在谢可颂被水淋湿的双手间,看到一道浅浅的彩虹。
肉体是乏味的,远没有精神来得高贵。再完美的肉体也只能带来神性,而非爱欲。
大学时期,展游曾对着博物馆里的古希腊石雕像,发出如此大言不惭的感慨。
现在他觉得自己很愚蠢。明明只是一件朴素的黑色高领毛衣,将肉体裹得严严实实,吞没了昨夜的一切痕迹……
展游却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谢可颂更加性感的人类了。
鬼使神差般,展游靠近谢可颂从后面抱着他。
尖细声响,水龙头被人关掉。
“醒了?”谢可颂背负着展游的重量,擦干双手。
“嗯,早上好。”展游脑袋在谢可颂颈间胡乱磨蹭,吻着对方的下巴问,“我们……现在再来一次?”
“啊?”谢可颂难以置信,“你的精力也太旺盛了吧?”
展游抱得不紧,谢可颂屈膝,从怀抱中脱出,隔着一步,神色复杂地与展游对视。
展游撇了撇嘴角。
谢可颂叹了一口气,在展游面前蹲下,伸手去解展游的卫裤抽绳,反倒把展游惊得后撤一步。
“你?”展游不确信道,把谢可颂拉起来。
“怎么了?不是你想要的吗?”谢可颂面色如常地陈述,“我现在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很酸,你不要弄我,我只能用其他的方式帮你。”
展游流露出迷茫的表情,短短一瞬,风云变化,眼里射出野心勃勃的光。
他富有冒险精神,屡教不改,试探谢可颂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