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可颂:“嗯?”
一只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砸到地上。
柏继臣在计算器里按下一个“1”。
“不就是替你处理了几件棘手的工作,这点事情还要说多少年?”钟熠说。
“那你反省了吗?”葛洛莉娅砸了个玻璃杯。
“他们……”谢可颂指了指,“一直这样?”
“嗯。”展游兴致勃勃,“让他们吵吧,吵完就好了。”
柏继臣哼着歌,关掉包厢一半的灯光,轻点手机,“+1”。
葛洛莉娅抱怨:“今年我出席某场酒会,别人夸‘葛总女中豪杰’,转头就是‘啊,这是Mr。Zhong的前妻’,你让我怎么想?”
“你让别人说不就好了,又不是事实,没有必要理会。”钟熠还挺委屈,“再说了,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烈争吵宛如一出舞台戏剧,在众人面前上演。聚光灯照过来,把葛洛莉娅和钟熠的影子投到观众席的人们身上。
谢可颂似有触动,轻轻“啊”了一声。
“怎么了?”展游看过去。
仿佛真的在聊某个电影剧情,谢可颂不咸不淡地说:“我好像也听过别人这样说过类似的话。”
玻璃碎片折射出绚烂的光,如蝴蝶般拂过谢可颂脸。眼中景象好似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展游出了神,问:“说你吗?”
“嗯。”
“你难过吗?尽管……这不是事实。”
“难过的。”谢可颂补充,“当时有点难过的。”
展游默了默:“你怎么不跟我讲呀。”
“像他们那样吗?”谢可颂摇了摇头,“我没有精力跟你吵架。”
争吵还在继续,桌上的餐具被那对怨侣砸了个稀巴烂。
“你自己数数,你爽约过多少次。”钟熠说,“我给你准备了最好的约会场地,从清晨等到日落,结果你说你临时要出差。你有没有想过我那时是怎么样的心情?”
“那我也没办法啊,我要赚钱。”葛洛莉娅反驳,“养孩子花销那么大,我们说好一人一半……”
钟熠吵得衣衫皱乱,体面全无:“我就缺你这点钱?”
“那是你的钱,不是我的钱。”葛洛莉娅否认,“我们签过婚前财产公正的。”
一声巨响,钟熠气不过,摔了墙边的古董花瓶,双目赤红地低吼:“我不让你用我钱,嗯?你非要跟我分得那么清楚?你有没有真的爱过我?”
观众席上,柏继臣挑了挑眉,另外开备忘录给古董摆件计数。
展游余光注视着谢可颂眼里的碎光,忍不住开了口。
“我……在伦敦给你买了点衣服,但尺寸我有点吃不准。”展游试探,“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跟我一起去店里量量。”
“等这段时间忙完吧。”谢可颂说。
展游定了定心,在黑暗中摸索到谢可颂的小指,耷着眉眼问:“……为什么衣服可以,但其他的不行。”
“因为我还得起。”谢可颂与展游小指勾连。
展游马上说:“我没有要你……”
“生活上的事情,今天买菜你付钱,明天电费水费我来缴,都无所谓。”谢可颂缓缓道来,“但工作的话,我会想是不是应该更努力一点,要配得上你对我的期待。现在回头看,好像……是有点痛苦吧。”
谢可颂浸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中,苦恼地笑了一下,轮廓线是金色的。展游看入了迷,动了动手指,磨合着,与谢可颂十指相扣。
谢可颂指尖蜷了蜷,并没有抗拒。
“我是你的压力吗。”展游问。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