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川原先生慢慢地蹲下来,他觉得现在的情况已经要脱离掌控,就在侦探打算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他忽然抓住了工藤新一的胳膊,说:“求你了,别问了,就这样结案吧!”
可侦探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然后一点点掰开了摄影师的手:“抱歉,川原先生,就跟你想的一样,我只是个乐队经纪人。”
不是警察。
侦探不能阻止任何人寻找真相,因为他们自己也在这么做。当然,就算是他愿意掩盖一些事实,也总会被人发现,屋田那时候的事已经证明了很多东西。真正完美的谎言是不存在的。
导演助理山田小姐有点于心不忍,她看向了旁边的两位警察:“真的要让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承认这么残忍的事吗?”
“残忍?”五条警官有点不明就里。
但接下来有人给他指向了导演的方向,五藤导演震惊地看着摄影师川原先生,瞪圆了眼睛。
导演抬起他颤颤巍巍的手,然后放下,再抬起来,再放下,最终还是像将要哭泣的孩子一样叹息:“川原!你煳涂啊!”
摄影师川原先生抱着脑袋,他忽然崩溃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那你要我怎么样?我们还能怎么办?!当时的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啊!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个秘密,但村越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听说了这件事,反过来威胁我!”
五藤导演捂着心口,快步走到了摄影师面前:“我不是说这个!女主角是你演的这事我知道啊!我只是怕提起来的时候你会尴尬才一直没说过!”
他用手臂虚抱摄影师,发自肺腑地说:“我没想到还有别人知晓这个秘密,更没有想到村越君会拿这件事来威胁你——他明明是我很看好的演员——但我最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为了这点事就对他痛下杀手,川原啊,你煳涂啊!没有什么事是好好沟通不能解决的啊!”
导演越说越激动,最后也一起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但就在这个时候,摄影师川原先生的哭声诡异地止住了:“原来你知道啊!你为什么不早说!要不是这我早就——你等等,我重新捋一捋这件事,我没杀他!”
可是五藤导演已经嚎啕大哭到快要喘不上气来了:“没关系,川原,我知道的,你不用狡辩了,我都知道,你已经没法回头了……”
他这是哭得情真意切,但侦探冷静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
在酒店的灯光映照下,穿着一身休闲装的青年礼貌地开口:“五藤导演,川原先生没有说谎,他确实不是这个案件的犯人。”
于是导演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五藤:“难道他不是因为被揭穿恼羞成怒所以一榔头把村越给杀了吗?我刚才都想好去监狱探望他的时候应该穿哪身衣服了。”
川原:“……”
摄影师先生忽然觉得他刚才的表演就是个错误,他应该说这件事跟他完全没有关系,至于当年的东西,爱咋咋地。反正都已经变成这样了,那些人会怎么做他也不管了!
他、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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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摄影师川原先生为他们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原来他是被村越打电话叫过去的,村越振一郎在酒店录像里打的电话就是打给他的。接下来他们在路口会面,但五分钟之内遇到了两起车祸,最后不得不选择去摄影棚谈话。川原先生早就料到米花会出这种事,所以他把摄影棚的钥匙带来了。
他们在这里交谈了一些事——包括大家已经知道的那件,最后吵了起来,差点动手,但最后川原先生还是独自一人离开了。他走的时候村越振一郎表示这件事还有回转的余地,他可以再考虑几天。后面的事他就不清楚了,他走的时候村越振一郎还坐在摄影棚的窗边抽烟。
已经破罐子破摔的川原先生面无表情地把矛头指向了其他嫌疑人:“村越说他还约了别人谈话,所以要在那里等人。”
也就是当时拍到照片的吉本先生和据说是走在他前面的椎名小姐。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如果你们需要证据的话,我这里有跟他谈话的全程录音,但在不需要上法庭的情况下,我希望不要公开它的内容。”
场务吉本先生说:“这不能证明你的无辜,你也有可能在录音完之后就反手把人杀了,到现在为止的说法全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摄影师川原先生反唇相讥:“难道你看到我杀人了?我可是在那之后马上就回到酒店,准备今天的拍摄工作了。反倒是你,没人知道你在那之后做了什么。”
场务吉本先生一时语塞:“我……我只是听到你们在谈话,拍了照片就走了啊。再待下去被发现的人不就是我了吗?我还很想知道椎名小姐跑那么快去哪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椎名小姐:“……”
她看向了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