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觉得刚才一定是有人在诅咒自己,刚才他注意到了某种灼热的视线,但毕竟是琴酒的身份,一路上碰到不少认识琴酒但不敢打招唿的人也正常。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给风见裕也打电话的时候风见说那两个公安警察出去了,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希望波本和苏格兰不要因为没听到消息而上来就把他当琴酒抓了。
走在他旁边的是正在打哈欠的侦探——现在应该说是教授山口乱步了,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推理小说家山口先生真的很有反派的气质,赤井秀一扪心自问,如果他不知道侦探是这边的人而组织的事件还没结束,他一定会先把这个青年拎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罪犯。
教授另一边的人就比较重量级了,抱着一把日本刀的冲田总司小声地、担心地问:“没问题吗?”
简单来说——
为了扮演一下组织的“新BOSS”,这位教授真的叫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组织成员过来,虽然跟他一样是未成年,而且近乎长着相同的脸,但冲田总司无论如何也是组织的人。
“没关系,冲田君。待会我让你打谁你就打谁,保证人活着就可以。”工藤新一回答。
冲田总司眨眨眼:“我是说你把我带出来没关系吗?”
他可是罪犯啊!上次他还听基安蒂小姐说他们这群人一定会被拉出去砍头的,他本来想安慰一下基安蒂小姐这个国家的死刑不是砍头是用枪,但不知道为什么基安蒂小姐看起来更加崩溃了。
作为加入组织就没有多久的成员,冲田总司对自己的定位一向很明确,那就是生成被动立场的吉祥物,虽然组织的人跟他说砍这个砍那个,但到头来真需要他动手的情况就没有几个,后来组织完蛋了,冲田总司才发现真相——原来一直给他发任务的都是卧底,全都是卧底啊!
不得不说组织里的卧底实在是太多了,隔三差五遇到一个,原本冲田总司觉得这样就好,黑羽君没事就……
然后黑羽君也就是山口乱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说现在有个任务要交给你,我们有一场戏要演,拉你去扮演一下组织的成员。
——那黑羽君要用什么身份呢?
——组织的BOSS。
——哎?
这就是冲田总司稀里煳涂来这里的原因,但他的身份和角色都决定了他不需要知道太多,反正让他砍谁他就砍谁好了。以前在组织里也是这样,作为震惊整个组织的任务完成率低于5%的成员,他为什么能继续留在组织里就是个未解之谜。
“坦白来说你背后的资本想把你捞出去,是我阻止了他们。”工藤新一继续往前走,走廊里的窗户继续在拐角处吹来的风摧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这样啊……”
“就算走正常流程,你是胁从犯,也不会跟基安蒂一样,不用听她的话。”
“你连她说了什么都知道啊,黑羽君。放心吧!我不会就此逃走的,临阵脱逃可不是剑士应该做的事。”冲田总司说。
“……”
工藤新一很想纠正他说自己不叫黑羽,可其实冲田总司知道这件事。到现在还是这么称唿他,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不过比起以前的冲田,这家伙看起来也有点不一样了,明明可以让自己干干净净地以各种名义脱罪,但冲田总司还是就安安静静地等待结局。
名侦探不会出手帮助任何一个人,如果他也插手了,那谁都可以在这场清算里搅混水,所以他会看着所有的一切,并且等待“应该有的”结局。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就算是罪犯也可以遵循自己的意志,毕竟公理和法律就摆在那里。
“冲田,你也——”
“哇啊!痛、好痛……”
工藤新一刚想感叹那么一两句,就听到旁边传来咚的一声,冲田总司被脚下的游戏馆道具绊倒,脸朝下摔在了地上。
啊,算了,这不是跟以前就没有任何变化吗?
他们已经走到了约定的那扇门前,寄出威胁信的罪犯就在这里。教授先把冲田总司扶起来,然后看了一眼正在观察墙壁上告示栏的赤井秀一版琴酒,就推开了门。
黑暗、阴森就是这里的主旋律。
虽然一眼看上去就是游戏馆的道具,但吊在天花板上的断肢、满地的血痕和仿真骨骼都让人觉得是进了某种行为艺术家的凶杀现场,还能用的水管里流出的是暗红色的颜料,有些带着油漆味道的“血腥”。看得出来场馆的主人已经相当用心,就是好像材质并不是非常过关,冲田总司还看到挂在侧边的一个等比例人体模型,人头的脑袋都在晃来晃去。
而坐在中央的椅子上,翘着腿等他们的是一个长相普通、放在人群里都毫不起眼的男人。
“教授,你终于来了。你根本没想到我还能找到你吧?就算是得到了组织,你也无法跟那位先生一样操控这样庞大的帝国,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组织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当初琴酒大哥……”
他说到一半,就看到易容成琴酒的赤井秀一站在了门口。
绑匪:???
“你说琴酒怎么了,再说一遍?”教授语气平静地问他。
绑匪大惊失色,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忽然变得通红,然后又忽然白下来,最后他盯着琴酒看,不可置信地说:“教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为了得到组织竟然把琴酒大哥洗脑成你的走狗,绝对不可原谅!这就让我们同归于尽吧!”
他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里面的一排排粗制滥造威力随机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