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驰定眼一瞧,红包很厚实啊,他爸下血本了。
“新年快乐。”顾勤琢看着两人,“你母亲之前给你存了一批料子,等过两天你们去铺子里看看,给小白打个观音或者无事牌戴着吧。”
顾行驰自然应了声。
顾勤琢也没兴趣留下来当老号电灯泡,交代完就端着饺子出了厨房。
白玉京又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红包。
之前过年的时候顾行驰也给他包过,第一年的时候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看着里面的钱币不解,只以为这是顾行驰给他的零花钱。
“这叫压岁钱,是我的心意。”
那时候,顾行驰和他呆在研究所狭小的单人宿舍里,挤在那张堪堪一米的床铺上,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同他道:“就是我希望你未来一年驱祟平安、一切顺利的意思。”
那是白玉京在时隔数年后第一次收到祝福,很珍贵,很温暖。他被这份心意包裹着,便也有了柔软的心脏。
“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白玉京忽然抬头,对顾行驰道。
顾行驰愣了下,被人牵着回了屋,看着白玉京从行李中翻出一个巴掌大的袋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木雕的平安无事牌。
很好的檀木料子,料质细腻,带些螺旋金星,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就像承载了很多的爱。
“新年快乐。”白玉京把牌子递给顾行驰,目光和语气都认真,“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也是我的心意。你爸爸的心意我忘记准备了,但是我雕东西很快,走之前应该也能给他一份压岁钱。”
连续几日的雪终于停歇,顾行驰站在一片灿烂的日光中,感觉心脏一时间被撑得很满,阳光、温柔,以及汹涌的爱。
“我收到了。”鼻腔微微发酸,嘴角却忍不住现出明亮的笑容,顾行驰抬头看着白玉京,眼睛像星星一样,“谢谢。”
白玉京就很自然又很自信地伸出手:“我的压岁钱呢?”
顾行驰噗嗤一声笑了,转身去抽屉里拿出红包,不算厚,但挺有分量。他把红包交到白玉京手心:“新年快乐。”
白玉京打开,里面是一张‘平安顺意’的金钞。
“我让孙叔加班加点找铺子里伙计打的。”顾行驰道,“不过打完就觉得有点鸡肋哎,又不能随身携带。”
白玉京先低头亲了下顾行驰说谢谢,然后才把金钞放到贴身的口袋里,道:“可以戴。”
顾行驰又忍不住笑,伸手搭住白玉京的肩:“我没想到你会给我准备礼物。”
“其实去年就准备了。”白玉京说起来还有点委屈,“但是当时下地弄丢了。”
顾行驰回忆了一下,去年过年他们去了福建,本来是打算看游神,结果意外接了个委托单,白玉京明显有几天不太开心,当时顾行驰还以为是他不想加班,原来是因为弄丢了礼物。
“没关系。”顾行驰仰头亲了他一口,眼底泛着笑,“心意我已经收到了。”
白玉京想了想,问他:“心意只能说驱祟平安吗?”
顾行驰不解:“倒也不是……你还想说什么?”
白玉京垂眸看着他,浅琥珀色的眼珠在阳光下好似玻璃珠,漂亮又温柔,像一场美好又干净的梦。
“还想说,我爱你。”他在顾行驰明显睁大的眼角亲了一口,声音轻轻地,“新的一年也爱你。”
两人在顾家一直呆到初三,期间除了去了趟玉器行给白玉京打了个翡翠无事牌,两人就一直待在图书楼里研究他小叔的笔记和B类架上的设计图。
“我按照现在的国家地图对比了一下,我小叔最后标记的这块区域,应该是从现在的云南金平到越南莱州老街这两个省。”
他说着拧起眉,范围还是太粗,不说金平下设乡县,单是越南老街就有一市八县,还要快呢等找到地方黄花菜都凉了。
想到这顾行驰放下手里的地图册:“你说沈昭她们去的那个地方究竟是不是我小叔笔记里的泥城?还是说她们也找到了关于西南宗教的线索?”
白玉京闻言却一抬眼:“就算是西南宗教,不也是属于泥城的吗?”
顾行驰一愣,茅塞顿开:“对啊,凡是没有文明归属的都属于泥城,所以我小叔才会圈出这么大一片范围,因为这些地方肯定都有找不到记载来源的古遗迹,也就是说……这一大片区域,都可以是泥城。”
他说着眼神一动,一下想到了什么,低头在地图上寻找,几秒后微一挑眉,看向白玉京:“我可能知道沈昭说的那一串数字是什么意思了。”
“是他们进入泥城范围的详细位置。”
“那是一个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