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
“不准!”
他说不准就不准?他以为他是谁?玉皇大帝呀?
扁着嘴,祝上虞却没笨到以卵击石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为自己争取生机,汹涌的泪水再度湿濡了眼睫,垂在睫梢颤呀颤,将她的胆颤心寒表露无遗,但她却一句话都没再吭,只是闷闷的瞅着他,没受伤的脸颊惨白吓人,而被重掴的左颊色彩斑澜,如今,五个指印已清晰的显现出来。
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狼狈,撒冷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心乱了。好乱!
自有记忆以来,输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但他从不曾后悔过自己恣意出手伤人,更不曾对手下败将给过同情或宽恕,他始终是易怒且高傲的撒冷·伯里斯考,与生俱有的财富与心高气傲的脾气令他向来睥睨众生,伤一个人、死一个人,对他而言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事情。
可是,她的受伤却叫他首次尝到何谓心痛。
不曾感受过的后悔与痛楚发自心坎的最深处,一波一波袭起,逐渐泛上全身。好痛!
见他只顾着瞪她,没吭气,也没动作,像是老借入定般魂飞他处,她暗暗的吞着口水,不由自主地,脚下再度悄悄往门口移去。
“你给我回来!”
“我……”
“你给我乖乖的待在这里,不准乱动,而且,哪儿也不准去,听到没?”说完,他一转身,就离开了。
他冷酷的神色比怒气翻腾的时候更叫她骇然。
出乎她意料的是,他没用脚关门,魁梧的身影闪出后,只听他轻轻的带上结实沉重的厚门。
他竟然说哪儿也不准去?
他在做梦!
饱受惊吓的祝上虞压根听不进他的威胁,门才刚阖上,她便咬着牙,忍住猛烈袭来全身上下的不舒服,没敢拉开门向长长的走廊探头张望,手脚并用的爬向房间里的惟一一道窗户。
悄悄的拉开狭小的彩绘玻璃窗,睁着朦胧泪眼紧张的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影晃动,她小心翼翼的将身子攀出宽厚的窗台,顾不得似乎还有几片细碎且尖锐的玻璃刺在肌肤上,一心只想逃离这里。
慌张失措的她只在意有没有被人瞧见她潜逃,全然忘了宅院这一侧后端的地基有个起伏,挪呀挤地,当大半个身体都腾在窗外后,她一鼓作气的伸腿一蹬,将整个人自窗台抽离。
待滚下窗台,又顺着浅坡滚了一小段距离后,她四肢无力的瘫在泥地上,强吸了几口气,终于忍不住的缩起身子,哭了起来。
好痛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