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袁晓蓝有些摇晃的身子,魏子雍很不安的停下手中的动作,"蓝蓝,你还可以吧?"
"当然没事了,你别管我,继续做你的手术。"袁晓蓝故作轻快的说着,但眼角只偷偷的扫了一秒桌上已用烈酒清洁过显露在中间裁成四方空洞的白布单里的柔嫩肌肤,她的胃里就没来由得起了一阵翻滚。,魏子雍根本不相信她的坚强,"你还是出去等着吧,我自己一个人应该应付得过来。"他用着打商量的口吻说,"要不找大熊姐夫也行"
"不行,我要在这里陪着你。"袁晓蓝坚持的说。
"蓝蓝"
"你快点动手啦,不要待会儿这个叫小慈的女人醒了过来,你就更麻烦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魏子雍望着袁晓蓝的眼神有着更浓更不舍的怜惜。
只一个长长的夜晚而已,他就已经不知道悔恨得捶胸诅咒自己几百次了,他昨天不知是哪根筋长错了,明知道她单纯又禁不起人家的激将法,为什么还那么孟浪的开她的玩笑?好啦,这会儿她还真的是坚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果待会儿她撑不下去的话,他该先救病患呢?还是先救蓝蓝?!
"子子,"眼一翻,袁晓蓝控制不了的又干呕一声,"你快点啦。"她很勇敢的催促着他。
"我要开始了,如果你不敢看的话,随时可以出去。"纵使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临动刀前,魏子雍还是忍不住的叮咛一句。
"知道啦,知道啦,你别那么啰哩啰唆的好不好,要切要刮随你便啦。"袁晓蓝不太耐烦的催促着,说得好像在手术台,不,在桌子上即将被人在肚皮上划下一刀的人是她似的。她脸上的惊恐神色是一秒白过一秒的让魏子雍看了不觉怵目惊心。再度长长的叹出一口气,魏子雍让自己很专业的在李佩慈白肌似雪的肚皮上划下一刀,然后开始克难手术。
虽然是强鼓着勇气上场的,但是想像归想像,这会儿亲眼目睹这一切,袁晓蓝的脸色愈发铁青,而且在见到魏子雍拨开伤处,伸手翻开涌着血的肉翻找着那颗小小的胆囊时,她延续着昨儿个的惧骇,胃里猛泛起一股一股的酸。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声细琐却猛烈的吞口水声,然后是抽着气的细微声响,魏子雍虽然强迫自己将心思都投注在眼前万分克难的手术上,可是鼻腔却开始冒着从心窝里透出来的酸气。
心疼哪,心疼,这辈子还就属这次的感受是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揪心哪,真是心疼得无以复加,唉
"蓝蓝,你还好吧?"忍不住地,魏子雍做了一件自他执业以来的首次破例的事——将眼神自正开着刀的病患身上移开!
望着铁青着脸、红着眼、抿紧发白的唇片、不住地在吞着口水的袁晓蓝,他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满脑子想扔下眼前这一切,想紧紧地攫住她将她拉到外头去呼吸新鲜空气的念头。
强忍着胸口的万般骇意,袁晓蓝很勉强的给了他一朵小小的微笑,让魏子雍的心底蓦然爱怜与不舍加剧的微笑。
欣慰的对她点点头,魏子雍重新将注意力移回病患身上。时间就在两人身上的汗水将衣服给濡湿时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满意的将伤口缝好最后一针,魏子雍结束了手中的一切动作,脑子里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
"蓝蓝!终于结束了"高兴的说着,他还来不及回过头去给她一个赞赏的笑脸,就听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倏地回过头去,他好不容易松缓下来的心情跟着倒在地上的人儿一起跌碎了。
"蓝蓝!"他惊呼出声。
袁晓蓝满脸惨白的晕了过去。
远远的瞧见李佩慈带着小英正打正面的回廊下踱了过来,袁晓蓝手一扭扯攀上魏子雍的袖子,急着想拉他离开李佩慈的视力范围。
"怎么啦?"魏子雍纳闷的问。
袁晓蓝可没那么呆的老实对他说,只是迭声地说:"没什么,没什么啦,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就是了。"快点离开李佩慈那双充满柔情的关爱眼神!她在心里补上一句。
"魏公子!"李佩慈眼尖的发现了他们。
她惊喜的声音让魏子雍不得不很绅土的停下了脚步,也逼使得袁晓蓝硬生生的被扯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