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让罪过这种词落在池浅头上。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又泾渭分明的道理,面?前这个人?似乎并?不懂得。
手机昏黄的灯光折在她的脸上,眉头皱得比过去任何一个时候都深。
时今澜不喜欢别人?向她皱眉,无论是不满,还是怜惜,这都不是她想要的情?绪。
她甚至都觉得池浅往日里那?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样子,都比现在的皱眉要好。
过去时今澜受个伤,家里的阵仗比这还大,她身边常用的医生手法也远比池浅的要好。
专业,利落,从来都不会皱眉。
皱眉只会给病患造成不好的心理负担,一个合格的医生或者护士应该具备这样的素质。
所以,你也不要皱眉啊……
莫名其妙的,时今澜的心里响起了这样一句话?。
傍晚的风裹着海水的味道略过树丛,倏然吹起时今澜的长发。
她此刻神志清醒,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看着药粉融入她的伤口,觉得自己这片肌肤应该在疼的同时,也是热的。
池浅的手永远都是带着潮湿的温热,她柔软的指腹拂过伤患附近的肌肤,痛意在消散。
时今澜依旧如常的用她前二十?七年的经验行事判断,可池浅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她的这些经验。
就像从山崖上长出来的一棵小树,稀疏羸弱,七拐八绕的钻进了崖壁。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在上面?扎了根的,可她就是坚韧的在上面?活了下?来,留下?了只属于?它的痕迹。
这感觉太奇怪了。
时今澜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道德高尚的好人?,所以不能只让她自己一个人?有。
“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池浅给时今澜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口。
她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收尾的纱布。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打的最漂亮的一个结儿,甚至想拍下?照来纪念。
“脱衣服吧。”
只是不等池浅念头徘徊,时今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这声音淡然平静,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可是“脱衣服”是什?么很平常的事情?吗!
而且,这个地方还只有她们两个……
池浅第一个冒出来念头就歪了,怂兮兮的握住了自己的领口:“这样,不好吧……”
“你背后有血。”时今澜却道。
既然池浅给她做了,那?她也要给池浅处理伤口。
那?后背处的伤口从刚才?推车的时候时今澜就注意到了。
现在机会来得正?好。
池浅对?事情?总是有些后知后觉,连疼意也来的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