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目前也没法做什么。
心烦意乱间,程舒妍索性支起了画板。
晚上十点。
她听到了意料之中的敲门声。
动作微顿,她应道,“门没锁,可以进。”
门把手拧动,有人走了进来。
室内只开了暖色的吊灯,光线不算明亮,唯有桌上那盏台灯灼灼。书桌临窗,程舒妍坐窗前,正专心画画,台灯与月光各映着她半张脸。
她背对着门口,始终没回头看,也没说话。像知道是谁来了她房间,且她根本不关心。
商泽渊没继续往里走,开口问,“你明天几点结束?”
对方是来和她探讨正事的?
显然不是。
停顿几秒,又听他吊儿郎当地补了句,“我好去图书馆接你。”
看吧,就是这种腔调,明摆着在调侃她,嘲讽她。
程舒妍充耳不闻地换了支笔,继续画。
她没回应,他也不恼,手肘倚着墙,手撑着头,打量房间布局。
商景中这次还挺用心,东西大部分换新,窗帘和床单也都弄成了粉的,柜子上还列了排玩偶。
可惜程舒妍不像是会喜欢这些的类型,他这妹妹比较独特。
其实商泽渊挺好奇,既然她会察言观色,擅长伪装,能在别人那维护一手好形象,怎么偏偏在他这露出破绽?
他开始为疑惑寻找答案。
“程舒妍,”他先叫她的名字,又开门见山道,“你有两幅面孔这事儿,程阿姨知道吗?”
她没理。
“啊,应该是知道,毕竟知女莫如母,你看着也挺熟练的。”
她依旧没理。
铅笔在纹路分明的纸上纱纱作响,她动作未停,好像开了个屏蔽仪,自动隔绝所有干扰。
直到他压低声音问,“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程舒妍放下了笔。
今晚的画终于完成,她呼出一口气。
商泽渊询问几次都没回应,只当她闹脾气,或是不想被打扰。总之她不想聊,他也没再自讨没趣。
准备走了,手刚握上门把手,却见她站了起来。
程舒妍不紧不慢收起画,戴上手边的黑框眼镜,又扯松了马尾辫上的皮筋。
待她有条理地做完这一系列事,转身向他走去。
商泽渊收回手,双手环胸,目光懒懒地落在她身上,笑着问,“原来能听见?”
靠近房间门口有个花架,最上方摆着个白瓷花瓶,每天有人来更换鲜花。
程舒妍没回答他,反而指着花瓶问,“这花瓶贵不贵?”
问的前言不搭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