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事情捋得差不多的时候,左梨花汽车爆炸这个事儿也出结果了,一个警察抱着一直浑身僵直,猫被烤糊一大半,依稀能看出是白毛的猫走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左小姐,您那辆车我们只在现场发现了这只猫。”
nbsp;nbsp;nbsp;nbsp;左梨花一看到猫就哭了。
nbsp;nbsp;nbsp;nbsp;泪珠子泉水似的往外涌,心脏突突地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她接过猫,哽咽着说谢谢。
nbsp;nbsp;nbsp;nbsp;警察看她状态实在不对,提议她要不要在警局休息会儿,左梨花不愿意,他们就派了车送她回家。
nbsp;nbsp;nbsp;nbsp;左梨花拿到猫的一刻,整个人就沉寂了下来,只有跟她说话才会回应两声,其余时候就安静待着,像个洋娃娃。
nbsp;nbsp;nbsp;nbsp;左梨花自己也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她神志清醒,清楚的知道即使看到猫的尸体,也不代表韩海儿出事了,退一万步讲,即使韩海儿出事,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没有妖魔鬼怪,不再看脸色讨生活,也不用为了活命出卖身体,这不正和她意吗?
nbsp;nbsp;nbsp;nbsp;所以自己为什么哭?
nbsp;nbsp;nbsp;nbsp;左梨花愣愣地想。
nbsp;nbsp;nbsp;nbsp;她不知道,没人给她解答,灵魂和身体好像分家了,这具身体自己在难过,她现在呼吸困难,胸口发闷,如果不仅仅抱住猫的话,手指还会发抖,她感到疲惫,不想站着,不想坐着,也不想躺着,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感到舒适的地方了,活着仿佛变成了一件多余的事。
nbsp;nbsp;nbsp;nbsp;左梨花的脑子冷静地分析着身体的状态,而后冷笑。
nbsp;nbsp;nbsp;nbsp;好荒谬,自己的身体,居然想为韩海儿殉情。
nbsp;nbsp;nbsp;nbsp;这个想法在她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变得愈发强烈。
nbsp;nbsp;nbsp;nbsp;门口的玄关上,韩海儿买回来的钥匙托盘,黑漆泛着橘白的光,钥匙往里一扔,叮叮咚咚的。
nbsp;nbsp;nbsp;nbsp;客厅地毯,变成猫的韩海儿在上面打过滚,左梨花自己也在躺过,现在白色的地毯脏了一块儿,是韩海儿弄坏的那只墨水笔,四分五裂落在那没人收拾。
nbsp;nbsp;nbsp;nbsp;吧台随意放着的酒杯,只剩半瓶的葡萄酒,甚至大理石台面上,还有一些干涸的,来自左梨花的**。
nbsp;nbsp;nbsp;nbsp;种种的一切,都在诉说着那只鬼生活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左梨花站在门口,用目光一点点扫过去,接受的信息多一些,悲伤的情绪就更大一些,以至于她不得不大口呼吸,她跪在地上,整个人轻轻抽搐,像个精神病。
nbsp;nbsp;nbsp;nbsp;好好笑啊。她想。
nbsp;nbsp;nbsp;nbsp;我在为一只鬼哭丧。
nbsp;nbsp;nbsp;nbsp;意识脱离肉体,她听见有谁在哭,从第一声压制不住的啜泣开始,逐渐失控,最后干脆不管不顾放肆啕哭。
nbsp;nbsp;nbsp;nbsp;这里没有第二个人,也没有第二只鬼,显而易见,哭声是她自己发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呢?
nbsp;nbsp;nbsp;nbsp;左梨花感到茫然。
nbsp;nbsp;nbsp;nbsp;晚上的时候,左梨花做了一个梦,是个清醒梦。
nbsp;nbsp;nbsp;nbsp;她知道自己在梦里,但是没办法醒,只能任由这个梦发展下去。
nbsp;nbsp;nbsp;nbsp;梦里的她高中后没有去电影学校,而是进了京都的一所985,她有三个舍友,其中一个精致黑长发,自然卷,眼睛像深蓝的大海,身高腿长,但脸小,表情也很少,一眼看上去,像东方洋娃娃。
nbsp;nbsp;nbsp;nbsp;不是能相处得来的类型。左梨花在心里给她下了评估。
nbsp;nbsp;nbsp;nbsp;以至于开学一周了,她和其他三位舍友相处得其乐融融,这个黑头发的舍友却连说话都不超过十句,其他从她那获得的待遇人也差不多,这个舍友以一己之力孤立了整个宿舍。
nbsp;nbsp;nbsp;nbsp;韩海儿。
nbsp;nbsp;nbsp;nbsp;左梨花在心里咀嚼这个名字。
nbsp;nbsp;nbsp;nbsp;人如其名,像大海一样沉静深邃,又灵动。
nbsp;nbsp;nbsp;nbsp;她私心里觉得,她们的名字是有些像的,都是民国风,放到现在奇奇怪怪。
nbsp;nbsp;nbsp;nbsp;左梨花的生日将近,打算请全宿舍出去唱K,犹豫要不要请韩海儿。
nbsp;nbsp;nbsp;nbsp;不请的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带头孤立她,请的话万一被拒绝
nbsp;nbsp;nbsp;nbsp;是的,左梨花接受不了被拒绝,尤其是生日宴,很丢脸子,她会碎掉的。
nbsp;nbsp;nbsp;nbsp;她在心里纠结,一直纠结到生日前一天,发现自己的宝格丽手镯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但这是上次聚会,另一个集团的独生子,一个黄鸪的人送给她的,要是丢了会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