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留下了箭矢痕迹时,任兰嘉心中就有了怀疑。观心的箭术她清楚,观海手把手教出来的。不至于留下那么小儿科的明显痕迹。
而宋十,平日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百副面孔,偏偏却先后惹了魏棕和陈朝注意,任兰嘉不是不怀疑宋十,而是那时她更气愤陈朝的行事作风和态度罢了。
而这次,也是宋十查出了抓走观心的人是陈朝的暗卫。在今日之前,任兰嘉还有观海都不知道陈朝在府外还有一批暗卫,可见隐藏有多好。这样情况下,居然还被宋十查到。
观海的想法和任兰嘉不谋而合,而他除了怀疑宋十外,想得更深。这背后只怕还有另一个人的参与。
传信让陈朝的人查善堂,此法虽不严谨,但却极有可能一箭双雕。就算杀不死观心,有宋十的前车之鉴,只怕夫妇俩关系要彻底崩塌。而这一切,恰恰都是那个消失许久的人想要的。
观海方才候在门外时,一直都戒备着,戒备屋里的夫妇俩会闹翻脸。没想到,屋子里什么动静都没有,甚至任兰嘉还带出了信,与此同时观心还被好生送回去了。
接二连三的事,陈朝没有起疑?观海觉得不太可能。
观海看向正皱眉思索的任兰嘉,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益州,只怕去不成了。陈朝比他想的,更深沉。
任兰嘉不知道观海所想,她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任兰嘉走到书案前,垂头写了一封信,写好信再用信封封好后,任兰嘉递给了观海。
“观心不适合呆在京中了,让她去凉州一趟,凉州有异动,让她去查查,其中有没有安王的手笔。去凉州前,让她先去一趟幽州,徐家乃凉州都督,徐弘许能给她助力。”
当夜,才重获自由的观心,连任兰嘉的面都没见到,就带人往边境赶去。而在她出城之前,早有一拨人早她一步骑着马彻夜奔袭往凉州方向而去。
有人在马上感受着夜里的寒风,也有人在屋里感受着烦人的温暖。
任兰嘉沐浴出来后,看着突然出现在屋里的一大一小愣了下。让她愣住的并不是小小的让哥儿,而是那个许久不出现她房里的男人。
男人抱着让哥儿,躺在床榻上,一大一小本在嬉闹,听到声音齐齐向她看来。
父子俩并不相似,但此时眼神都落在她身上。慧心主动带着侍女都退了下去,任兰嘉穿着寝衣披着发走到床榻旁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男人。
“你……”
任兰嘉刚张开嘴,榻上的男人已经伸出长臂,扣住她的腰肢,把她往床上一带。
这一带,任兰嘉猝不及防一头扎进结实的胸膛里,还未回过神,就听到了让哥儿的咯咯咯笑声。
扣着她的腰肢的手很紧,任兰嘉直不起身,只能微微抬头,一抬头就对上了他含着笑的双眸。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着不放心。索性带着让哥儿来同你一起睡。你们两个人都在身侧,我才能安心。”
任兰嘉圆目刚一瞪,男人立刻道:
“让哥儿还在呢。如今正是牙牙学语启蒙的时候,夫人谨言慎行。”
“…………”
任兰嘉
头一回在男人身上看出了无赖的特质,偏偏他拿让哥儿堵她,让她无可奈何。
让哥儿感受不到自己父母之间无声的眼神厮杀,他只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爬了几步,爬到任兰嘉脸旁咧着嘴吧唧亲了她一口,然后又扭过头,吧唧亲了陈朝一口。
这一回,不只是任兰嘉,陈朝也愣住了。
陈朝和任兰嘉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对让哥儿的柔情和疼惜。任兰嘉抚了抚让哥儿的头,轻轻亲了亲他的额头。
“谁教你呀,小坏蛋。”
让哥儿挥舞下了小拳头,嘿嘿了两声。
有了让哥儿打岔,又借着任兰嘉母爱泛滥的时机,某个男人终于正大光明登堂入室宿在了正房。
这一夜任兰嘉怀里是儿子,背后是男人炙热的胸膛。这双重温暖,虽然烦人,但在即将入冬的深秋也是暖人的。
而陈朝,虽然中了迷药才昏睡了半天,但能再次拥她入眠,也难得又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