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担心龄官身子。
媒人听得婚事能成,五官瞬间笑成了一朵花,哪儿还敢耽误?当场就拉着贾蔷去筹备聘礼上门提亲了。
不久,贾蔷迎娶龄官进门。
人与人可能真有些缘分,贾蔷将龄官娶回家后,竟像是开了窍般,一夜就成熟了。
如今他到宁府读书,竟不许有人在旁守着了。
贾蓉气得不行:“他那样子,竟像是要去科举一般。管家将此事告诉了太爷,惹得太爷连连夸赞,生生将我比了下去。”
“太爷还说要他去和晨哥儿一起读书呢。”
“他竟也答应了,”贾蓉有些泛酸,“也不害臊!”
王熙凤一听,就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忙劝道:“蔷哥儿也不容易。以前没有家累,倒也可以跟着你胡闹,可如今成了婚,说不得过不久就要有孩子了,他不得为妻儿考虑?”
但他到底不是宁府嫡亲后辈,宁府愿意养着他,也愿意供他读书,却绝不可能花上一大笔银子为他捐官。
他若想要出头,只能靠自己。
贾蓉一顿:“以前怎么没看出他还是个好丈夫?”
王熙凤不由回想前世。
前世建造大观园,负责采买与培养戏子的正是贾蔷,他也因此与龄官生了一段情。
可法律规定,良贱不婚。
那个叫龄官的姑娘甚至没能等到离开大观园,便因思虑过多加重了病情,早早病逝了。
这辈子倒成功离开了大观园,还与贾蔷续上了这段缘分。
想到这儿,她不由笑道:“许是娶到了真心喜爱的姑娘,愿意为她、为二人的未来努力吧。”
贾蓉一听这话,还以为王熙凤怪他,忙解释道:“我待奶奶之心日月可鉴,绝无半分虚假。我也想为奶奶考一个诰命回来,但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子……”
王熙凤失笑:“我知道。”
看两个孩子就知道了,贾家确实没读书方面的天赋。
贾蓉狠狠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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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上下皆为贾蔷之转变感到高兴,唯有难得过来的秦可卿心情不好。
自从听闻贾蔷准备娶妻,她便再没见过他了。
难得遇上,那贾蔷也一改之前暧昧,打声招呼后就告辞离开,显见是在躲着自己。
秦可卿见状,难免心气儿不顺。
得知是王熙凤提出为她娶亲,秦可卿自然找了过来。
王熙凤神情坦然:“蔷哥儿本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只是他母亲是个糊涂蛋,忘了这事儿罢了。大爷与他交好,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孤寡一生,老了连个摔盆儿捧幡的都没有。”
她这般说,秦可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毕竟是贾琏妻子,即便和贾蔷胡混,也不可能为他生孩子。
迟疑许久,秦可卿问:“他妻子,是什么样的人?”
王熙凤看了她一眼,叹道:“一个可怜人,难得入了蔷哥儿的眼,即便不符合他求亲的条件,竟也主动让媒人带着他上门提亲了。”
秦可卿如何听不明白王熙凤的言下之意?
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此后,秦可卿不想让自己难堪,也减少了来宁府的频率。
王熙凤很是松了口气。
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贾蔷成婚不久,宫里突然传出消息说甄太妃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