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很轻,自上而下漫过来,分明是温热的,却搀着雪松一样冷寂的味道。
羽毛似的,柔柔拂过温言发烫的脸颊。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不能镇定自若地面对陆知序这张脸。
可真是没出息。
温言别开头去,咬着唇不愿再说话了。
她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怕陆知序追问,问她八年前的离开是为什么。
更怕他不问。
怎么都不对,索性闭嘴。
包厢没有开灯,一片昏暗中,那束偷偷吻她侧脸的夕阳,是唯一神迹。
被夕阳眷顾着的那一点儿,营营扰扰发起烫,痒刺刺地让人难受。
嵌金的橘红色泼洒开来,漂亮的小姑娘要融化在里头似的。
陆知序的黑眸温吞地吃着她。
她漂亮的眼睫眨一眨,就像春光里振翅欲飞的蝶。
纤细白皙的颈项又似世间最优雅的天鹅——很适合被握住。
像曾经被他爱怜而热忱地握住那样。
陆知序手指蜷了蜷,喉结难以名状地上下滚动。
瞧瞧,连他身体的一部分,都清晰记得她曾属于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那这八年呢?这漂亮的颈项,有被别人握住过吗?
她也曾在别人的指间,红着眼啜泣着求饶,一叠声绵软地喊——“daddy”吗?
有的。
当然是有的。
不然怎么会有那个长得像她的小男孩儿。
陆知序倏地闭上眼,绵长而沉稳的呼吸,可喉咙里嗜血的渴意又不管不顾翻涌上来。
挡也挡不住。
温言被圈在他的怀里,他身上渡来的熟悉气息很像情人缠绵的拥抱。
但他们早就不是能拥抱的关系。
她瞳孔微微发颤,无助地靠在椅背之上,她每怯懦退缩一分,他便张扬进攻一寸,直到将她彻底锁在双臂之间。
这样亲密的距离。
无数个曾经的夜晚她跨坐在他的腿上,也是这样的距离。
他咬着她的耳垂,慢声哄。
哄她喊人,哄她叫他的名字,他则回以夸奖。
……
身体比情感更诚实地优先回想起面前这人带给过她的快乐。
温言半边身子都软了。
他却闭着眼戏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