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C:都怪林稚音,要不是她不检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同学A:就是,谁沾上她就没好事。
……
林稚音快速地浏览完班群的聊天记录,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不过唇瓣抿得紧紧的。这时候一个聊天框跳了出来,余扬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转学去了哪所学校,还好吗?
林稚音没有回复,直接退出了聊天软件。
发了会儿呆,她动了动鼠标,将电脑的桌面壁纸改成了一句话——Lenfer,cestlesautres。
他人即地狱。
……
平湖中学和平湖小学就在隔壁,但中学上学的时间比小学早。周黎要想同时送林稚音和孙承灿去学校,孙承灿就得早起,如果两个孩子不一起出门,就得送两趟。
孙承灿正是贪睡的年纪,死活不愿意早起,提前去学校。林稚音不想因为自己一个寄住的外来客,让周黎和孙易晓为难折腾,一大早就出了门,自己搭公交去了。
昨天她不熟悉路,费了点时间,今天知道了学校的位置,搭车就方便多了。
清晨的公交车上人不是很多,除了几个和她一样背着书包,坐在位置上昏昏欲睡的学生,剩下的就是提着菜篮子准备去买菜抢鸡蛋的大爷大妈。
林稚音上了车,挑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机,轻轻靠在窗户上,随着音乐放空思绪。
平湖是个小城市,离江城有四个小时的车程,不算太远,但经济发达程度却是天差地别。江城的GDP是省内的排头兵,平湖却是吊车尾,两座城市的经济水平在建筑上就能体现出来。
江城处处高楼大厦,办公楼林立,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钢铁城市。而平湖相比起来朴素很多,马路两边的大楼皆不高,外墙斑驳褪色,一眼就能看出有些年头了。
周黎是平湖人,林稚音很小的时候跟着她回来过,自从外公外婆去世,周黎便鲜少回老家,林稚音自然也对这座城市没留下什么印象。
透过窗玻璃,林稚音打量着这座陌生的城市。高矮不一的建筑大楼,绿色葱郁的行道树,还有踩着自行车迎风前行的少年。
在公交车旁,从樾起身飞快地蹬着自行车,像是在和汽车角力竞速。清晨的风灌入他的白衬衫,将他的衣角吹拂起来,他整个人像是长出了翅膀,自由得快要飞起来。
林稚音眯了眯眼睛,视线不自觉地跟随着从樾,直至公交车将他甩到了后头,她的视野中却好像还残留着少年追风的影像。
姿态像一只白鸽,气势却像一只鹰隼。
公交车在平湖中学校门旁的公交站停下,林稚音下了车,摘下耳机放好,正要进校,一辆自行车倏地刹停在她的面前,扬起了一阵尘埃。
从樾望着远去的公交车,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拍了下车把手,遗憾道:“唉,又差一点。”
他说的话是惋惜的,但表情一点也不失落,甚至神采飞扬,大有总有一天会追上那辆公交车的昂扬斗志。
林稚音看着从樾在阳光下张扬的眉眼,实在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上个学都能这么开心,花样频出。
从樾回头看向林稚音,她今天穿了新校服,头发整整齐齐地束起来,扎了个丸子头,整张脸的轮廓完全露了出来,更显小巧精致。
高三了,学业压力大,学校各个方面也管得严,不允许学生将时间花在学习之外的事情上,严禁学生过分打扮。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年级里的一些女生会偷偷地化妆,搽个粉底抹个口红之类的,男生有的也会喷个摩丝,抓个发型。
从樾端详了林稚音好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你化妆了?”
这话没头没脑的,林稚音瞥向他:“没有。”
从樾弯下腰,凑近了去看:“真没有?”
林稚音被从樾骤然靠近的动作吓一跳,四目相对间,她眉头微蹙,不快道:“我化没化妆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为你好。”从樾坐在自行车上,一脚撑地,直起身往校门口的方向示意了下,说:“不出意外,今天是李老头查勤,他的眼睛可尖了,你要是化妆被他抓到,扣操行分不说,一千字检讨少不了。”
“李老头”就是高三年级的段长,林稚音昨天在年级办公室报到的时候见到他在训学生,的确不好说话。
她领了从樾这份好意,缓和下语气,道:“我没化妆。”
从樾根本不了解化妆这回事,只是平时看那些女生化妆,人会变白,嘴巴会变红,黑眼圈会不见掉,整个人看上去更精神,就以为林稚音化了妆。
有些人天生底子好,素颜也超凡脱俗。
林稚音就属于这种人。
从樾想到昨天课间打球时,那些男生对林稚音的统一评价:从天而降的校园女神。
单从外表上看,将林稚音称为平湖中学的校园女神一点儿也不为过,只不过比起长得漂亮的人,从樾更喜欢心地善良的人。
林稚音昨天的“勒索”行为还有对同学们的冷漠态度,从樾都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虽然他还没有完全了解林稚音这个人,但至少现在在他心里,她不是他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