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别雨没有怨恨谁的意思,很是平静地说:“我父亲终其一生都没有离开过金陵,我不想像他那样。”
这个从一出生就被病痛折磨的姑娘,纵然享受着泼天的富贵,也如同囚笼一般。
所以这样明显的陷阱,她也走了进去。
叶听荷说这个话,只是在提醒他。
叶长生的目光从湖面上收回来,眼底清明:“不必你提醒。这桩恩怨也与你无关,我会处理好的。”
叶听荷:“那天溜进陵墓里的千年厉鬼,总该是冲着我来的吧?”
“……他若是还想对你动手,自有人杀了他。”
“好,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叶听荷觉得老登还是可以的,给她省不少事。
不然她就得想办法让奉天道人杀叶闻了。
自己身上揣着地府这样大的秘密,来教自己的老师又有个那样的道号,想也知道是个身上有任务的大能。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也摸清了奉天道人的心思。
一门心思地想要完成任务。
若是发觉有人想阻碍他“奉天”,他不会让对方多活一刻。
只是发展到那一步,几方的关系就僵住了,影响她继续扯着叶长生的大旗作威作福。
叶听荷离开的路上碰到了被喊来的叶闻。
一家之主顶着青年的脸,他的子孙后人也没敢搞老成人设,个个看起来青葱水灵。
叶闻也是如此。
二十出头的模样,与他爹五分相似的脸,气质上更为外放。
张扬肆意,不掩锐气。
“四哥。”
叶听荷停了脚步,故意喊了他一声。
叶闻转身看她,看了半晌,说:“你看起来精神许多,不知道是出门散心起了作用,还是老头子的新把戏有用。”
他跟叶别雨见面的次数不多。
上一次说话,还是他劝她出门走走。
叶别雨也是这样阴郁的气质,这样见谁都要刺一句的性格。
但要单纯的多。
眼前的人只是看起来阴暗发疯,实则异常清醒,任谁也看不透她的心思。
叶听荷:“叶别雨已经死了,你最好记得这点。”
叶闻全然没有怀疑这具皮囊底下换了人。
只以为她是在提醒自己,他与那场事故有直接关系。
他一哂:“我只是让你出门走走,是你自己报名要去寻找遗迹,可不是我把你弄到那鬼地方的。”
她笑了笑,继续往外走。
叶闻甫一进亭子,就听见自己亲爹说:“跪下说话。”
他脸色铁青地跪下。
叶长生冷冷地看着他:“你对别雨到底有什么不满,这样三番两次地对她出手,非要看到她死无全尸才满意吗?”
“我对别雨没什么不满。”叶闻说,“我是对您不满。”
“对我不满?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叶长生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