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一静。
郑将军的手指在沙盘边缘敲了敲:“你不需要知道。”
陈三刀和柳青对视一眼。
两人同时出手,陈三刀的拐杖扫向郑将军下盘,柳青的银针抵住他喉结。
“你不是郑将军。”陈三刀,“他右手虎口有伤口,你没有。”
“郑将军”突然笑了。
他慢慢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林秀苍白的脸,“果然瞒不过陈镖头。”
柳青的针往前送了半寸,针尖已经刺破皮肤,冷声道,“解释。”
“郑将军三天前就死了。”林秀的声音像淬了冰,“沧州送来的酒里有毒。”
她指向沙盘,“现在朔北军前锋距此二十里,我们必须……”
号角声骤然撕裂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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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寨西门已经起火,黑烟如巨蟒般扭动着升上天空。
陈三刀趴在箭楼上,看见黑压压的敌军如潮水般涌来。
“朔北边军……”赵铁匠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果然勾结漕帮。”
柳青正在给伤员分毒药,小小一粒,藏在牙后就能瞬间毙命。
总好过被抓住折磨好。
阿棠抱着小七躲在粮车后,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把顺来的短刀,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林秀一身戎装冲上箭楼,红衣猎猎:“按计划行事,妇孺从东密道走。”
“哪还有密道。”老胡啐出一口血沫,花白的胡子沾满了血,“三个出口都被堵了。”
一支火箭呼啸着钉在楼柱上,火苗瞬间窜起三尺高。
陈三刀抢过林秀的佩刀,一刀劈开沙盘。
“不是合围。”他指着被劈成两半的模型,“你们看地形,朔北军故意留了北面缺口。”
柳青立刻会意:“围三阙一……他们在谷地设了伏兵。”
林秀脸色煞白。
现在突围是送死,死守更是死路一条。
他们……
小七突然从阿棠怀里钻出来,举起那块铜牌:“我……我能混出去,漕帮的暗号我会!”
“不行。”阿棠一把抱住他,声音带着哭腔。
她不想在看见孩子去死了。
“让他说完。”陈三刀蹲下来平视小七,视线与小七齐平。
小七的声音在发抖:“他们说……只要带令牌的人现身,就会放过百姓……”
柳青猛地揪住小七衣领,问,“谁说的?”
“昨……昨天来送菜的驼背……”小七吓得结巴,“他腰带上有……有漕帮的结……”
林秀突然解下佩刀扔给小七:“带几个人,换流民衣服。”
她转向陈三刀,眼神决绝,“你们护着妇孺往北走,我扮传令官引开追兵。”
“不行,你是在找死”老胡暴喝一声。。
林秀笑了。
她掀开甲胄,露出腰间渗血的绷带:“沧州那一刀……”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早就不成了,这条命,能杀出一条血路,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