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楼下有开灯声响起,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加班的葵生回来了。
也要感谢葵生愿意成为自己在校时的监护人。春野神色变得轻松。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个需要用劳动换取生存资源的世界,有着相对保守的血腥和暴力、相对含蓄的生存法则。
而自己,好像在这里成为了一小部分人——一个叫做咒术师的群体。
春野不排斥,因为这会更有利于她的生存。
她目光转向不远处邻居房顶上趴着的一只丑陋咒灵,更远处,隐约有一个黑影在房顶上不断跳动。春野比划了两下,调整方向,将手中的干将投掷了出去。
利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光,途经咒灵时,瞬间将其化为齑粉,不留痕迹。
——这样的三级咒灵,已经不需要春野使用术式了。
据甚尔说,三岁觉醒术式的春野拥有着绝对强大的天赋,现在的水平已经能够打一打一级咒灵了。
她这样想着,又将窗户开大了点。
一只手握着刚刚被丢出去的干将探进了窗子。
“你当它是飞镖吗?”甚尔调笑,将声音压低,“楼下是葵生刚回来?”
“嗯,”春野把干将接过,心思微转,两柄短剑于是一起消失,“是横滨那边有事?”
甚尔随意应声:“小事,已经解决了。”
为了救重病的葵生,春野和甚尔找上了横滨的武装侦探社,请求拥有「请君勿死」异能力的与谢野晶子施予援助,条件是他们成为武装侦探社的编外人员。
葵生的病情稳定下来后,武装侦探社以春野太小为由,只陆续地向甚尔寻求过帮助。
“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春野是因为对方白天告别时的一句“晚上见”才一直等到现在的,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小惠越来越敏感了,你明天早上务必亲自送他上学。”
“知道了,我就是要说那小子的事。”甚尔进了房间,坐在地板上,眉头发愁地拧在一起。
春野倒是稀奇:“小惠有什么事让你这么纠结?”
“你也注意到了吧,葵生上次生病以来,他的咒力就开始加速增长,越来越不稳定了。”甚尔已经为此心烦意乱了许久,只不过之前一直忙着为葵生医治,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他当时毕竟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本就不会控制咒力,会这样也在所难免。”春野不以为奇,“过段时间他的情绪稳定下来就好了。”
咒力是人类的负面情绪,会因为情绪而波动再正常不过。
春野关掉窗户,又瞅了瞅甚尔还是很难看的脸色:“不是因为这个?你是对小惠的咒力本身很有意见吗?虽然你是个完全零咒力的天与咒缚,葵生也是个咒力微薄的普通人,但你们生出来的小惠不出意外会是个天才哦。不高兴吗?”
甚尔脸上的肌肉扭动起来,憋了半天,才缓缓吐出音节:“……嗯。”
“为什么?”春野不解,“这可是没法改变的,小惠大概和我一样,从出生起就看得到咒灵。”
因为从来都看得到,所以会很平常地对待那些丑陋之物。
春野刚开始以为别人和她一样,不提起是因为习以为常,更何况幼小的自己并没有摸清这是个怎样的世界——
直到看到一只长满肉瘤的咒灵对准院长妈妈张开了漆黑流脓的嘴巴、而院长妈妈毫无反应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些黑影不是随处可见的平常,而是鲜为人知的危险。
于是,春野用手中的剑刺穿了对方的头颅。
她救下了院长妈妈,也觉醒了自己的术式——
「天授剑枢」
“你怎么知道他能看到?”甚尔大惊。
“你不知道?”春野也很惊讶,“小惠很小的时候就会盯着咒灵看的啊,我注意到好几次才确定下来。没有声张是因为当时葵生不知道咒力咒术这些事——我以为你知道诶。”
“……”甚尔心说自己真的没注意过,去哪里知道?
“那现在葵生对于这方面也有了些了解,要告诉她吗?”
因为要对葵生解释“你得了绝症但依旧完好无损地活了下来”这件事,所以春野和甚尔还是对葵生坦白了一部分。
包括具有传承性的咒力和几乎随机的异能力,重点讲明它们都是具有官方组织的合法存在。
不包括甚尔前术师杀手、被称作“天与暴君”的法外狂徒身份,以及与春野互相认可后还拉着她一起干黑活等等不可言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