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偏厅再绕回来,就看见靳准正往外走。
他小步跑上前,抓紧汇报:“靳先生,陆清玉那起车祸事件暂时查不动了。”
靳准脚步放缓。
“途经的油车爆炸证实是意外,唯一疑点是您那辆车可能被动过手脚,但地下车库的监控里没有拍到动手的人,按规定要结案了。”
能压他事的人不多,敢公然对他下手的更寥寥无几。
“但晁警官那边也说了有线索就会重新跟进。”
林奉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家老板的注意力已经偏移。他顺着男人的视线往不远处的水吧区看过去,是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楼的陆清玉。
她还穿着浴室里的防滑拖鞋,穿了条及脚踝的雾霾蓝长裙,蓬松黑发被抓夹松散夹起,几缕凌乱的碎发贴在脸侧。
不知道是在找燕姐还是在找他们。
别墅太大,空间区域划分也丰富,十几道门四通八达。小姑娘像是怕闹出动静,在拐角处探头探脑的样子让人想起四个大字:猫猫祟祟。
林奉识趣地闭嘴,先从侧厅后门轻步出去了。
靳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侧后方,眸光聚焦在她微微弯起的背脊处。纤薄的蝴蝶骨从衣料中透出来,散落的一缕长发从衣领里贴住女孩后颈的莹白肌肤。
她知不知道自己倚着的那只黑狼犬骨骼不是雕塑,而是真的动物标本。
“陆清玉。”
他戴着机械手套的指节屈起,轻划过她背脊中间那条骨线。
敏感怕痒的部位无疑被这冰冷的触感吓得一激灵,陆清玉迅速回头,往后退几步:“我……”
靳准慢悠悠地俯身看她:“找什么?”
他刚见过客人,穿得并不家居休闲。身上那件白衬衫的襟前束带扣得挺紧,隐隐绷现出清韧结实的胸肌线条,有股斯文败类的绅士感。
陆清玉一只手还背在身后,指腹揩了揩被他碰过的脊椎骨。可确认他们关系属实,又心想刚刚会不会反应太大。
“我不知道会客室在哪,怕吵到你们谈事情。”她强迫自己放松一点,手垂在身侧,“燕姐说早餐有年糕,我在找餐桌。”
靳准了然:“你喉咙浅,我刚让她切半去重煮了。”
喉咙浅?这是什么奇怪的说法,陆清玉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
“过来。”
他把她往前领到餐厅,拉开矩形餐桌的一张椅子,自己也坐在对面。
陆清玉刚坐下,燕姐就端着餐盘过来了。
比起在她面前时的善谈,燕姐在靳准面前倒是一声不吭,只专注地布菜。除了陆清玉想吃的年糕,其余都是些餐厅规格的小菜。
咸豆浆、黄鱼打卤面、藤椒鸡和西餐厅常做的培根、班尼迪克蛋,以及三份冷盘。
即使是两个人吃,也过于丰盛了。陆清玉端过那碗糊糊的年糕汤,没话找话:“你也没吃啊?”
“吃过了,陪你再吃点儿。”
“好吧。对了,我把那些材料都看完了。”她把糯叽叽的年糕咽进去,郑重其事地宣布,“大部分都没有问题。”
靳准漫不经心地盯着她嚼咽时鼓起的脸颊:“还有小部分?”
“一点点,那个问题也不大。等我们吃完,你有空再跟我聊聊吗?”
“可以。”
得到回应,她吃得更香了。
靳准随意瞥了她几眼,医生说她颅内血块消除快则三、五月,慢则一两年。还说她如今心理年龄可能比实际上要小几岁,保不准正在叛逆期。
陆清玉还是有点怕他,却又忍不住偷偷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