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主人不常住这。
她的东西也只有从医院带来的这些。
把能看见的都整理了一遍,给手机充电开机,陆清玉洗过澡已经是晚上11点半。她看着浴室镜子里的那张脸,有点难过。
这个世界现在于她而言好庞大,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家中的大灯都关了,她检查最后一道门锁,进卧室前居然发现客厅各个死角都有摄像头。红光就这么明目张胆,一亮一亮地闪烁着。
他在看。
镜头后面一定有人在看。
诡异的惊悚感让她打了个冷噤,为什么家里会装摄像头,难道豪宅别墅里都会这么装?
陆清玉庆幸刚才没有做出格举动,但也立刻回卧室、浴室都搜索了一遍。尽管没发现,但她也没再掉以轻心。
安分地裹好外套,她坐在床上用身份证后六位数又试了一遍手机密码,依旧显示输入错误。
而且,还触发了锁屏一分钟的提示。
抓耳挠腮之时,楼下传来密码锁的声音。没铺地毯的楼梯上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沉稳且慢条斯理,要往卧室过来。
陆清玉下意识起身,拿起床头柜的救急电话和叫不出名字的一尊小石像艺术品。她有些懊恼没关上卧室门。
门缝斜对着楼梯口,隐约能看见那道修长的影子。
漆亮的手工皮鞋越走越近,再往上看,是笔挺西裤中包裹的长腿窄腰,一只手抄进口袋。高定西服的纽扣都解开了,内搭的丝质衬衫倒裁剪立体,衬显出硬朗遒劲的腰身线条。
那条黄黑色领带在规整的相比之下,扯松得随意许多。
是个成熟的青年男人。
陆清玉一下想到那位——靳先生。
他好高,长相在推开门时暴露在灯下,陆清玉在那一瞬间瞳孔都放大了些。
和她认知里的坚毅五官截然不同,男人长得极为优越,薄唇窄脸。长睫稍敛,高挺鼻骨一侧有颗点睛之笔的小痣,柔和了过于冷厉的颌骨角度。
那双深邃幽潭般的眼睛更是能用一眼万年来形容,侵略感的眉骨能挡住天花板的顶光。
视线落在她手里的两样家伙上,靳准微微偏头,厌世狭长的眼尾似翘非翘:“陆清玉,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
是他了,喊她名字的傲慢语气和电话里一模一样。
可他很年轻,看着不像是她的长辈。
陆清玉本来应该说点什么,但她注意力突然被他迸着青筋的左手手臂给吸引了。西装袖口往上挽,他戴的却不是普通手套,而是辅助指骨行动的仿生机械手。
残疾人吗?但他的气场和弱势群体四个字根本不挂钩。
她没好意思盯太久,把呼救电话先放一边,石像却还本能地紧握着,拘谨地问:“你好,请问你是我……哥哥还是叔叔?”
靳准低眸哂笑,一字一句:“我是你丈夫。”
一句话无异于惊雷,没等陆清玉压下心里的荒谬和无措,只见他从她身边经过,走到她的床边。
落在床角的手机还亮着屏幕,刚好显示一分钟结束。
靳准拿起来输了几个数字。
陆清玉跟过去,清晰地看见界面“嘀嗒”一声切换。
他解开了她手机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