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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第1页）

九月，烈日和雨水更迭，太阳底下无新事，左右不过是闷热潮湿，把人磨得没了脾气，只能徒劳地骂一句“这该死的天气”。

手机震动提示有新消息，是项目群的艾特全体成员。

【各位同学早上好。本次项目会议将于「今天下午15：00」在「峰晨大厦会议厅701」正式举行，请大家准时到达会场！】

消息一出，许多人刷屏【收到】，齐妤也跟着回复了一个。

退出群聊，置顶联系人旁边有个红色的数字气泡，最后一句话是：【我在家。】

齐妤点进去回复了一个好，加爱心。

收起手机，正好绿灯，确认没车后，她穿过马路，到了对面。十多年前大受欢迎的别墅区，如今外立面已有些老旧。

齐妤问刷短视频的中年男人，“你好，可以开一下门吗？”

安保室里的人头都没抬，问她：“干嘛的？哪一户？”

“130-2，我过来做家教。”齐妤回他。

中年人这才抬起头，“哦，是你啊！”认出她的确脸熟，没多啰嗦直接遥控开了门。

“谢谢！”齐妤道谢后跑进小区。

这里占地面积很大，好在叠拼很近，她熟门熟路右转，从一条绿化区小道过去，到了最近的一幢建筑，外面大门是开着的，正好，她直接进去。

按下门铃，等待来人的间隙，她从包里拿出几张纸来擦汗。天太闷热，一路上白晃晃的阳光像要一股脑塞进人眼睛似的，让人看不清前面的路，头也有些昏沉沉的。

很快，门内有响动，开门的是这家的保姆，背后有个小男孩儿跟着探头探脑。

“诶，小齐老师来了，吃饭了没，快快，进来。”女人招呼齐妤进屋，从鞋柜里给她拿出拖鞋。

换鞋的功夫，女人在一旁说：“森森这几天没怎么学习，闹个没完，想要玩儿。父母不在家，没人镇得住他。小齐老师，麻烦你先带着他把之前学过的复习一遍。”

“嗯，会的。”

这家一楼客厅很大，一半的区域空着，中间摆了台斯坦威钢琴，旁边的架子上陈列着各种乐器。齐妤和小孩儿在客厅另一边上课。

她把包放到沙发上，拿出平板来投影，转头去找小孩，见他还在玩乐高，说：“森森，今天你认真学习有奖励的哦。”

森森听她这样说，摇头晃脑地应“好”，放下手里的零碎一个起跳蹦到沙发上坐好。

森森才四岁，本该无忧无虑玩耍的年纪，大字不识几个，却被家长强迫着上很多课，齐妤负责教西班牙语，据带森森的阿姨说，他的父母还给他安排了法语课、钢琴课、小提琴课、网球课……

这家女主人在本市某重点大学的音乐学院器乐系任职，有次上完课，齐妤碰她回来，她给了齐妤两张演奏会的票，齐妤去看了，这家女主人在其中就有钢琴独奏。

女主人怕自己管不住小孩，连钢琴都单独请人来教，不自己教。

科学证明，普通儿童的专注力一般最多维持半小时。不出所料，没一会儿森森开始走神，先是躺在沙发上，再从从沙发出溜到地板，最后骑在他的兰博基尼玩具车里按喇叭。

齐妤头疼，赶紧调出动画片，“森森，看，这是什么动画片？”

森森见是汪汪队，可算消停下来。

齐妤暗想自己其实辜负了森森的信任，给他所谓的奖励不过是看英语版的汪汪队，顺便趁他看动画片的功夫适时给他讲里面的英语表达，因为家长明确提过希望能英语、西语一起教。

上课持续了一小时，中间零星间隔着森森要喝水吃零食上厕所以及脑袋晕需要休息的时间。

结束后，齐妤东西，向保姆交代：“我晚点把这次上课的资料发给你和森森家长，你们抽时间带他复习，有不懂的随时发消息问我。”

“嗯嗯知道了。”女人应下了，“让你费心了。”

“应该的。”她转头去看小孩儿，“森森，ciao（再见）！”

“小齐老师，ciaociaociaociaociao！”森森的高兴溢于言表，就差吹啰打鼓送她离开。

齐妤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