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
费尔南德公爵正端着一杯香醇的红茶往嘴里送,听到仆从的禀报时挑了挑眉。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指腹在光滑的骨瓷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似在回忆昨晚落在娜娜雪白肌肤上的手感。
昨晚在他身下任他施为的女人,今天跟着另一个男人来求见他,这种情况费尔南德公爵此前从没遇到过。
还挺新鲜。
前来通禀的仆从听到头顶传来“呵”的一声轻笑,赶忙把头垂得更低,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飓风尾巴不小心扫到自己身上。
但凡能在费尔南德公爵身边待个一年半载的仆从,都知道这位公爵大人的脾气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
他也许不会要了你的命,但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上次听到公爵大人这么笑的时候,王都那边有几个贵族全家一起上了断头台,流淌着的血液几乎染红整个处刑的广场。
仆从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暗暗为那对看起来挺贫穷的兄妹默哀起来。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着离开。
娜娜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
在她心里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事情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只是一想到昨晚那位像野兽一样在她身上掠夺的公爵大人,娜娜又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
当进去传话的仆从领着她们入内的时候,娜娜很乖巧地跟在温乔身后,整个人几乎贴着温乔在走。
费尔南德公爵瞧见了这一幕,再次放下了手里的茶。他悠悠然地倚在那儿,整个人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俊美无俦的脸庞仿佛还噙着几分笑意,看起来与专横霸道毫不沾边。
更不像会对娜娜做出那种事的人。
温乔没想到费尔南德公爵会这么年轻,而且还有着这样一身好皮囊。他拿出良好的贵族礼仪上前问好:“公爵大人。”
费尔南德公爵笑了笑,目光落到紧挨着温乔的娜娜身上。
他已经把娜娜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此时见到她当着自己的面这样亲近另一个男人,心情当然不怎么美妙。
不过他并不急着把自己的愠怒表露出来。
等将人弄到手再惩戒也无妨。
她要是记性不够好,记不住什么事不该做,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永远都忘不掉。
费尔南德公爵颇为和气地听完温乔措辞诚恳的认错,笑着喝了口茶,才毫不客气地说道:“阁下是觉得犯了罪只需要认错就可以了?难怪会教出个盗贼妹妹。”
温乔心中一阵难堪,羞惭地半跪在费尔南德公爵面前:“是我没有教好娜娜,请您饶恕她这一回,我们一定会尽力偿还罚金。”
费尔南德公爵倚着舒适的椅背,看起来像是在闲话家常:“听说你的理想是成为一位神官,可惜被你收养的几个弟弟妹妹拖累得至今都没能入职。现在你这个妹妹还犯下这样的罪行,看来你的理想这辈子都没希望实现……”
娜娜看着大病初愈的兄长为自己下跪求情本就既后悔又自责,再听到费尔南德公爵的话,她的泪水刷地掉了下来。
娜娜跟着跪了下去,着急地说:“不关哥哥的事,是我一个人的错!”
费尔南德公爵语带赞许地说:“你说得对,是你一个人的错,不关你亲爱的哥哥的事。”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更盛,“所以你觉得这该怎么办才好?你自己说说吧。”
是心安理得地掏空家里所有积蓄——甚至欠下巨额债务缴纳罚金,还是自己承担错误不连累哥哥?
娜娜心乱如麻。
她才十八岁,除了像费尔南德公爵说的那样把自己卖给他,哪里有能力自己承担这一切?
温乔抓住娜娜的手,安抚着手脚冰凉的娜娜。他维持着半跪在地的姿势继续恳求:“公爵大人,娜娜她还小,一时糊涂……”
费尔南德公爵耐心告罄,脸上的笑彻底收敛起来:“都到结婚年龄了,不能再用‘还小’来开脱了。”
他冷眼看着这对兄妹交握着的手。
“既然这位盗贼小姐毫无悔过之意,那就去监狱里待着吧。至于你这个当兄长的……纵容出这种败类妹妹,这辈子都别想再进教会!”
娜娜慌了,下意识伸手抱住费尔南德公爵要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双腿,慌乱地阻止他离开的脚步。
“我,我自己承担。”她哭着保证,“跟哥哥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错。您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费尔南德公爵从第一眼看到娜娜起就知道她哭起来会很好看,现在一看只觉果然是这样。他欣赏够了她绝望的泪水,才微笑着吩咐仆从送客。
温乔完全没有再开口的机会,直接被人“请”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娜娜和费尔南德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