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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VIP（第4页）

nbsp;nbsp;nbsp;nbsp;“那一天，我和朋友领到人生中的第一笔赏金，高兴地想去买两支冰淇淋庆祝。有一家梦寐以求的冰淇淋店，里面的冰淇淋很贵，可是看起来很好吃，我的朋友想吃很久了。”

nbsp;nbsp;nbsp;nbsp;“但我们还是没有买。”

nbsp;nbsp;nbsp;nbsp;“那家店的冰淇淋太过昂贵，我们担心买完之后，剩下的钱不够吃饭。”

nbsp;nbsp;nbsp;nbsp;“最后，我的朋友买了两支廉价的盐水冰棒。”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变得深邃悠长：“那一天的黄昏，我和朋友两个人，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啃冰棒……”

nbsp;nbsp;nbsp;nbsp;夕阳的余晖洒下来，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记忆里的冰棒都变得甜滋滋。

nbsp;nbsp;nbsp;nbsp;秦霜耀看着已经陷入回忆的江燃，不禁低下头，木然地说：

nbsp;nbsp;nbsp;nbsp;“舰长您是想告诉我，我心目中的贵族风范，很多时候都是用钱堆起来的。”

nbsp;nbsp;nbsp;nbsp;您是想说，我过去的坚持，都只是一个可怜的笑话？

nbsp;nbsp;nbsp;nbsp;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却终究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nbsp;nbsp;nbsp;nbsp;此刻，他只能用力感受着对方按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还有手掌温热的触感。

nbsp;nbsp;nbsp;nbsp;这是他在痛苦中，唯一能感受到的温度。

nbsp;nbsp;nbsp;nbsp;江燃看着他脸上麻木的神情，不禁叹了口气：“你以自己的贵族血脉为傲，这并不奇怪。”

nbsp;nbsp;nbsp;nbsp;“贵族世家所提供的教育、人脉和资源，足以让他们的后代一出生，就站在平民人生的终点线上。”

nbsp;nbsp;nbsp;nbsp;“可人类终究是人类，无论是喜怒哀乐还是贪嗔痴怒都是一样的，人性中的伟大和别类也是一样的，命运在这一点上从来公平。”

nbsp;nbsp;nbsp;nbsp;“贵族子弟接受家族的馈赠越多，反过来也越受到家族的牵绊。他们得到家族的培养，同时也必须将家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帝国和人民。”

nbsp;nbsp;nbsp;nbsp;“你觉得军部的任命很愚蠢，但对于那些高层而言，如果他们太过‘聪明’，就会损害到自己的利益。”

nbsp;nbsp;nbsp;nbsp;他用力按了按对方的肩膀：“懂了吗？”

nbsp;nbsp;nbsp;nbsp;秦霜耀低头沉默不语，仿佛心中本就摇摇欲坠的信念，更是被江燃三言两语击得粉碎。

nbsp;nbsp;nbsp;nbsp;江燃却不打算放过他，又加重语气：“我只是希望，你能认清现实。”

nbsp;nbsp;nbsp;nbsp;“贵族未必天生聪慧，平民也不一定天生愚昧，你以往所认同的贵族风范，那些所谓的骄傲、荣耀、人性的光辉，甚至是贪婪傲慢和狡诈，同样作为人类的平民也全部拥有。”

nbsp;nbsp;nbsp;nbsp;“你之前敬畏尊崇我，是因为你觉得我是强者，是平民中的异类。”

nbsp;nbsp;nbsp;nbsp;“但其实，其他平民也能成为强者，比如天灾星……只不过许多人在做到之前，他们的生命就已经化作贵族们的供养料，无声无息地湮灭在历史中。”

nbsp;nbsp;nbsp;nbsp;“这一切，在历史中循环往复地发生，只不过你以前作为皇室血脉的后裔，看不到而已。”

nbsp;nbsp;nbsp;nbsp;“所以，别矫情了！也别像个无能的窝囊废一样，因为看到一点世界的真相，就哀怨地自暴自弃！”

nbsp;nbsp;nbsp;nbsp;面对江燃锋利的言语，秦霜耀只觉得喉头发紧，避无可避之下，只能艰难地从咽喉深处挤出一句破碎的声音：“我不是…他们…不是这样的……”

nbsp;nbsp;nbsp;nbsp;不是这样的，又该是什么样的？

nbsp;nbsp;nbsp;nbsp;他回答不出，只是觉得心里难受。

nbsp;nbsp;nbsp;nbsp;就好像他过去的人生，他心中的信仰，只是一个谎言……帝国的荣耀从来都不存在！

nbsp;nbsp;nbsp;nbsp;面对这样可怕的答案，他浑身发冷，僵硬地待在原地，几乎不知所措。

nbsp;nbsp;nbsp;nbsp;可在他面前，江燃还在步步紧逼。

nbsp;nbsp;nbsp;nbsp;对方以一种近乎强势的态度，摁着他的肩膀，用力往下压，似乎想制止他的逃避：“如今，你看到了世界的真相，为什么要感到震惊？”

nbsp;nbsp;nbsp;nbsp;“你应该为自己感到高兴。”

nbsp;nbsp;nbsp;nbsp;秦霜耀喉头滑动了一下，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中，灰眸深处依然摆脱不了绝望的颓然。

nbsp;nbsp;nbsp;nbsp;江燃又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你是我的舰员，难道准备一直在这个储物间里，躲到天荒地老？”

nbsp;nbsp;nbsp;nbsp;“将来，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又该怎么为我效力？”

nbsp;nbsp;nbsp;nbsp;最后这句话，仿佛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被身处绝望漩涡中的溺水之人紧紧抓住。

nbsp;nbsp;nbsp;nbsp;秦霜耀陡然抬起头，看向眼前的江燃。

nbsp;nbsp;nbsp;nbsp;被绝望的阴霾所笼罩的心间，突然又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饱含着微不可察的希望与期冀。

nbsp;nbsp;nbsp;nbsp;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舰长，您……您还会需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