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缚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只是将他拥在怀里。
叶抒听着他逐渐匀称的呼吸声,也有了几分倦意。
……
翌日一早,叶抒睁眼醒来时,身旁早已空了,他起身四下找寻,才在一旁的角落里看到了赵缚的身影。
明明后半夜时,他还将自己拥在怀里睡,倒是起得早,还刻意挪去了门后的草垛子上。
欲盖弥彰。
叶抒又缓缓躺下,闭着眼睛假寐,直到车夫大叔从隔壁的房间里醒来,过来寻他们,二人这才稍稍清醒了些。
赵缚还坐在草堆上走神,看起来像是昨夜睡得不怎么好。
叶抒拢紧了衣服往屋外走,这会雪已经停了,他拿起剑同车夫说道:“叔,我出去寻些水来。”
车夫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小叶你要注意安全啊,这雪看起来刚停不久。”
叶抒点点头,应声道:“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在车夫大叔慈爱又担忧眼神中,叶抒拎着剑,转身走进一片皑皑白雪之中。
-
等叶抒离开后,赵缚也逐渐从困顿中醒了,他坐直了身子,看向坐在角落里独自啃着烧饼的车夫,又在他觉察之前移开了视线。
但就在他偏过头的一瞬间,惊讶地发现了车夫那一直用头发遮挡住的右侧额头上,有一个十分可怖的伤疤。
伤疤上还刺了字。
那是犯了重罪,被流放的犯人才会有了刺字之刑。
他的身份绝对不是如同他说的那般干净简单。
这些天的相处过程中,他总数戴着帽子,就连睡觉时,那顶棕色的帽子也几乎没有摘下来过,因此赵缚也从来都没有认真地看清过他的长相,只是人叶抒请来的,他虽有过戒备,可这几天下来,他也都还算老实,他便渐渐对这车夫放下了防范。
没想到……
他竟然是个流放途中出逃的刑犯。
赵缚瞬间多了几分警惕,并将手探向了腰间的匕首。
若他是别有所图,他必定会将他杀死在这里。
那车夫似乎也觉察到了他的动作,但却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只是用余光瞥了赵缚一眼,但又继续埋头吃起了烧饼。
他似乎很害怕自己的身份会被发现,可他又在身份暴露后,能够如此淡定。
这倒是让赵缚对他多了几分赞许。
可是他从小便知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哪怕他不是宫里哪位贵人的眼线,可他是个犯过重罪的囚犯,还在流放途中逃离,他便算不得什么好人。
留他这样的人一命,终归会是个祸患。
在赵缚思索之际,车夫已经将手中的饼子吃完了,他咀嚼完最后一口后,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又将帽子戴好了,才朝着赵缚的位置走了过来。
在距离他几步远的距离,只听他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