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那涌上心头的不安令春日格外焦灼。捏着银子,春日皱眉,跑去寻秋夕。没看见站在大道对面正来取消息的白鹿,以及那位隐在角落的少年。
。
“走!”
郭庆捂着腰腹上的血窟窿,一把将容洛推入林间,又吼了一声:“走!”
雪地上血迹斑斑,前方的何姑姑恒昌瘫倒在地,生死不知。容洛衣衫破碎,一边袖子垂垂欲坠,发髻散乱,左肩上被刀划了一下,正在涌血,右手紧握着的匕首上滴着血。
“我不能留你……”
话说到一半,眼见郭庆看过来的一双血红眸子,容洛咬了咬牙,转身冲入林间。
寒风刺骨,却不及心更冷。
春日看见那一队江湖人时产生的不安并非错觉。那一列江湖人由南阳王所派,目的就是为了取容洛的性命。
方才容洛一行人与其打斗,混乱间看见一人脖颈上露出一个小小的白鹤刺青……以白鹤为家徽者……唯有谢家。
朝中多的是人想要她性命,她也从未怕过,可她从未想过……谢家会对她下手。
“大殿下。”衣衫掠动的声音擦过耳畔,容洛看着那戴着幂篱的男子落在自己身前,顿足,手中的匕首就朝他刺了过去。
她下手毫不心软,饶是死士出身沉静自若,也还是未曾预料。
倏地一避,男子感觉腰间刺痛,伸手一摸,腰部的衣衫被割开了一个豁口,底下的皮肉已经开始渗血。
无话可书,男子得了谢家的命令,持刀便朝容洛而去。
容洛不会武,刀箭练过,却也不如这些自小就被作为武人培养的死士。往旁下一避,那男子手中长刀一翻,就往容洛腰间横斩过来。
容洛心中冰凉在此时已是极致。
泪珠落在刀面上,破风声倏地擦过耳畔。一支箭穿云而来,扎进眼前死士的肩胛。
血花融进泪滴,与刀跌落在地。
那死士看着容洛身后,似乎仍不死心,手中匕首突现,朝容洛捅去。
雪白颜色落在身旁,白鹿神色冰冷地握到从半空砍下,手与匕首双双落地。再未等死士如何,他横刀一转,刀面拍碎了那死士的下颔,又一踢,断了他的双腿。
血溅了容洛一脸,她回头看去,被重澈拥入怀中。
“明崇……差一点……”
他喃喃不休,如同寻回了失而复得的宝藏。容洛愣在他怀里,久久拥住他,低声哭了出来。
白鹿就没见过容洛哭,惊了一下,他提着地上那个还有舌头的人棍往后几步一扔,背过身去。
“大殿下很委屈吧?”白鹿踹了那没了四肢的死士一脚,心想,“救了谢家这一群白眼狼。倒还不如借皇帝手诛了他们九族呢。”
一边想着一边用脚尖把人棍踢过来,那布衣经他这一动,掉出个令牌。他捡起来,转眼看向正在安抚容洛的重澈,把令牌揣进怀里。
又等了一阵,容洛终于好了一些。
派来的人都被重澈杀得差不多,唯一一个活口就是这成了“人棍”的男子。
留活口是重澈府中的规矩,白鹿与重澈都觉得这些人不必留着,但还是给容洛留人,以防问话。
见容洛走过来,白鹿又十分不放心地捏开死士的嘴看了一圈方才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