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赫联烛喜出望外:“叫什么公主,来了月国,就不再有嘉陵长公主了,只有孤的太子妃。”
亓辛心底疑虑增生,暗暗琢磨着赫联烛的意图——
他为何非要让她来和亲?
而今,却为何要如此待她?
与此同时,她发觉自己的双颊被人紧紧抓着,眼瞅着就要吻下来,甚至那眸中还含着些莫名的深情。
亓辛嫌恶地挣脱钳制,一口咬在他下颌上。
赫联烛摸了摸下颌处快要见骨的咬痕,解下她身上的铁链,狂笑着揽过她的腰肢:“怎么,爱妃这般不喜孤专为你备下的大礼?”
“哦?那妾身还要谢过殿下,把妾身变成——血丸药人?”亓辛一抹唇边未尽的血迹,讪笑着瞥了他一眼。
“爱妃这般,可当真是会错了意。你是孤唯一的太子妃,孤自是会对你千娇万宠。”
言罢,赫联烛猛地扯下她腰间的蹀躞带,扒开她的婚衣内襟,照着她的锁骨狠狠啃了上去,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红痕。
“啪!”
亓辛毫不犹豫地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纠缠中,青玉酒盏砸落在地面的九婴纹理上,碎成了齑粉。
赫联烛不可置信地恨瞪着她。
她趁此间隙,拔下九鸾衔珠簪,死死抵住赫联烛颈上动脉。
亓辛腕上的琉璃珠串在烛火下晃出猩红光影,她笑得森寒,尾音中故作疑惑:“哦?如此说来,妾身于殿下还有些价值?”
赫联烛闻言瞳孔骤然缩紧,忽的抚掌大笑,遂覆上她的手背:“乖,别犹豫,就冲这儿!”
亓辛险些作呕,却还是保持着簪子抵住他脖子的姿势,逼问他:“不想说?那妾身换个问题——宁北一役,沈雩当真是对殿下投了诚?”
靖国公沈雩,字祈泽,原是大晟唯一有一敌月国铁骑之力的英才。十五封将,十七挂帅,收宁北,平南岭,叱咤风云,出生入死。
然此次晟国败北,竟传闻,就是他沈雩,一力促之。
沈帅叛逃,举国哗然。
昔年显赫的军功,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余下的,全然是皇族的愤然,以及万民的唾骂。
亓辛总觉此事未免过于顺理成章,冥冥中倒更像是幕后者编排的话本,这般疑窦丛生,万不可草草定夺。
然,一切待她寻得沈雩时,自有分说。
赫联烛动了动玄色月牙袍下的指节,示意着牢顶的暗卫行动:“嚯,阿辛果真还是孤最喜欢的模样!”
“砰——”
亓辛腕上倏然一震,麻的她脱力抖落了发簪,肩上的压力迫使她堪堪跪下,半点挣脱不得。
赫联烛矮下身来,轻抚着她的手腕,含笑着用骨针挑断了她的腕脉,紧接着刺入她几处穴位,废了她的武功,心满意足地笑道:
“啧啧,爱妃这般逼问,还真提点了孤,你有一处倒是像极了那沈雩,就是这般清水芙蓉的姿态,如此会让孤愈加期待你们泥污加身、百口莫辩的模样!”
而后,他起身吩咐道:“来人,把孤的爱妃请到合欢殿去,给孤全方位日夜把守。”
亓辛被几位侍从压着入了合欢殿,被寒铁链锁至硬榻之上。
待侍从们离去,她蜷在未掌灯的角落,细数着身上疤痕,心下暗念:
“果不其然,沈雩之事,有待细究。”
夜阑初降,暮风习习,静谧的合欢殿透着点点星光。
屋外的守卫们有些乏味,三两个凑着头,窸窸窣窣地议论起来:
“哎,你知道吗,这嘉陵长公主是唯一的优零血者,可太子控不住她。”
“这,王上知晓吗?”
“不清楚。怪不得要咱看着她,这要是落到六王子手里,那这太子不就前功尽弃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