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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第1页）

镜界中的空气粘稠得如同液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金属的味道。沈萧然紧握靳炎的手，生怕一松开就会被无数镜像吞噬。在他们面前，冰棺中的沈月华缓缓坐起，九条尾巴如孔雀开屏般展开，每一根毛发都散发着月华般的柔光。

＂妈妈。。。＂沈萧然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二十年了，他终于见到了真正的母亲，不是在记忆石的影像里，不是冰壁上的幻影，而是有血有肉的真实存在。

沈月华的金瞳中闪烁着泪光，她想要起身，却被冰棺下方的黑影突然暴起缠绕！那些触手般的黑影勒住她的脖颈、腰肢和尾巴，将她重新按回冰棺。

＂月华，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小崽子？＂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影中传出，＂看起来比红莲还要美味。。。＂

靳炎立刻挡在沈萧然面前，短刀出鞘：＂放开她！＂

黑影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逐渐凝聚成人形——一个身材高大的白发男子，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只有一双赤红的眼睛如炭火般明亮。他穿着古朴的黑色长袍，袖口绣着与红莲锁骨上一模一样的火焰纹章。

＂玄猫族的小子，＂周玄——沈萧然确信这就是他——歪了歪头，＂靳岚的侄子？你长得真像你父亲。＂

靳炎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你认识我父亲？＂

周玄没有回答，而是转向沈萧然：＂你知道吗？你母亲当年本可以成为我的妻子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她却选择了背叛。＂他突然伸手掐住沈月华的下巴，＂看看现在，多么讽刺——她的儿子带着玄猫族的标记来见她。＂

沈萧然胸口发闷，灵珠剧烈跳动着。通过灵魂标记，他能感受到靳炎同样震惊——周玄似乎知道很多关于他们家族的秘密。

＂别听他胡说，＂沈月华艰难地开口，声音因脖颈上的束缚而断续，＂周玄最擅长的就是扭曲事实。。。＂

周玄大笑，手上的力道加重：＂扭曲事实？那让我说说真相如何？＂他猩红的眼睛盯着沈萧然，＂二十年前，你母亲和红莲的母亲—她的亲妹妹。当九尾狐族决定献祭一个纯血Omega来封印我时，你母亲自愿站出来，条件是放过红莲和她母亲。＂

沈萧然如遭雷击：＂红莲的母亲……＂

周玄的笑容扩大，＂但九尾狐长老们食言了。他们不仅献祭了你母亲，还杀了她妹妹，只因为她孩子的血脉与我相连。＂他的手指划过沈月华的脸颊，＂至于红莲。。。我找到她时，她已经被切除腺体，变成了一个完美的杀人工具。我不过是。。。完善了这个过程。＂

沈月华痛苦地闭上眼睛：＂红莲。。。我找了她很多年。。。＂

＂虚伪！＂周玄突然暴怒，黑影如潮水般涌出，将冰棺完全包裹，＂你本可以救她！就像你本可以接受我的求婚！＂

沈萧然再也忍不住了，八条狐尾同时炸出，其中第八条的金光尤为耀眼：＂放开我母亲！＂

周玄似乎这才注意到他的第八尾，赤瞳中闪过一丝惊讶：＂有趣。。。你竟然觉醒了上古血脉。＂他松开沈月华，向前迈了一步，＂知道吗？第八尾不是普通的力量增长，它是返祖现象——你的直系祖先中，有一位曾与天狐通婚。＂

靳炎趁机将沈萧然往后拉：＂别被他分散注意力。他在拖延时间，等本体完全挣脱封印！＂

沈萧然这才注意到，周玄的脚下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银线，正从冰棺延伸向无尽的镜界深处。那是。。。封印的锁链！而且正在一根接一根地断裂！

＂聪明的小猫。＂周玄赞许地点头，＂可惜太晚了。镜界已经崩塌了七成，再有。。。＂他嗅了嗅空气，＂三小时，我就能完全自由。＂

沈月华突然挣扎着坐起来：＂萧然，听我说！＂她的声音急促，＂灵珠确实可以重新封印他，但不需要牺牲你自己！还有一种方法——双生封印！＂

周玄的脸色骤变，黑影如利箭般刺向沈月华：＂闭嘴！＂

沈萧然本能地甩出狐尾阻挡，但距离太远。千钧一发之际，靳炎掷出短刀，刀身上的玄猫图腾亮起金光，竟然暂时击退了黑影！

＂双生封印是什么？＂沈萧然急切地问，同时警惕地盯着周玄。

沈月华抓紧这短暂的喘息机会：＂需要两个纯血妖族，通过灵魂标记连接，共同承担封印之力。＂她的目光在靳炎和沈萧然之间来回，＂你们已经完成了第一步——灵魂标记。＂

靳炎皱眉：＂代价是什么？＂

＂共享生命。＂沈月华轻声说，＂一方受伤，另一方分担；一方死亡。。。＂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周玄的冷笑打断了他们：＂可笑！双生封印从未成功过！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两个灵魂一起被镜界吞噬！＂他突然抬手，一道黑光射向沈萧然，＂不如现在就结束这场闹剧！＂

沈萧然来不及闪避，眼看黑光就要击中胸口——靳炎猛地将他推开，自己却被黑光贯穿肩膀！

＂靳炎！＂沈萧然扶住踉跄的爱人，手掌立刻被温热的血液浸湿。

灵魂标记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不是他自己的，而是靳炎的！这种痛苦比肉体受伤更剧烈，因为它直接作用于灵魂。沈萧然咬紧牙关，通过标记反向输送妖力，帮助靳炎稳定伤势。

＂没。。。事。。。＂靳炎勉强站直，黑眸中跳动着怒火，＂他在削弱我们。。。别上当。。。＂

周玄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们的互动：＂灵魂标记。。。真是令人怀念。＂他忽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早已愈合的疤痕，＂我曾经也有一个标记伴侣，可惜她太脆弱，承受不了我的力量。。。＂